印刀不停,眼睛却是闭了起来,似在祭奠前世。
“狂妄!”
只听呛的一声,范井长剑出鞘,果然锋利无匹,剑身宛若一汪秋水,寒意逼人。
他疾风剑并非浪得虚名,特别是一手‘井字剑’,挥手之间,便可以将面前酒桌划为均匀的九块。
此等眼力、手劲,已经足以堪称江湖年青俊彦中的一流人物,当然,也仅仅限于江湖当中。
既然拔剑,范井便剑出无回,直取段玉胸口,这一剑刺出,直如毒蛇吐信,迅捷无比,宛若疾风。
段玉忽然睁眼,手中印刀一挥!
当!
金铁交击之中,一截剑尖落在地上,范井捂着自己的脖子,从指缝中流淌出大量的血液:“不……可能!”
直到尸体倒在地上,他依旧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疾风剑,竟然一招就被杀了?”周秉望着死尸,脸色有些发白,蓦然一挥手,用变形的声音厉喝道:“你们还在做什么?给我上!”
周围的大汉抽出尖刀,却见一道青影扑面而来,还没有来得及动作,两三个大汉就惨叫着捂手倒在地上,赫然是手筋被挑!
俗话说一寸短、一寸险。
段玉手里的印刀长不过掌,自然是险到了极处。
他往人群中一扑,身形如同鬼魅,没有多久,打手们就躺了一地,又来到周秉面前。
“老夫果然走了眼,想不到段老大你竟是个武林高手,还能杀了疾风剑……”周秉咬牙切齿:“但你就不为你的帮众想想?纵然他们能打退围攻,现在齐捕头也已经带着人在路上了……”
“果然,还是这一套,以弱点威胁……”段玉摇摇头:“我既然敢单身赴会,帮内怎么可能没有布置?倒是你这条老狗,我倒想杀了,看看周家是什么反应。”
“你要杀我?”周秉心里唯一一个念头,就是‘疯了’!他既想不到这个段老大竟然软硬不吃,也想不到对方敢丧心病狂地对他动手。
“你虽然姓周,但说到底还是个外人,不!只是他们养的一条狗,我如果杀了周子玉,周家自然要与我不死不休,但如果只是杀了你这条老狗呢?”段玉的印刀放在周秉的脖子上,慢条斯理地道:“难道周家会为了一条狗,与一个武林高手不死不休?”
“一条老狗自然不值,但周家的颜面值得!更何况……疾风剑还有师父与师兄弟!”这周秉也是个人物,到了此时,反而镇静下来。
“不错,但如果再加一位神通之士呢?”段玉嘴角带起一丝笑容,在周秉耳边轻声道。
“神通?不可能!”周秉听了,眼珠立即瞪大,下一刻,他就捂着脖子,倒在地上。
……
锦鲤帮大宅。
负责围攻此地的,乃是周家的一个护院头目——李虎!
此人家传一本残缺的五虎断门刀,日夜苦练,也算江湖上的三流好手,平常对付五六个持棍大汉并无丝毫问题。
但此时,望着锦鲤帮的大门,却是有些额头冒汗。
“虎哥,真是邪了门了!”旁边两个护院在他耳边低语:“这宅子有古怪,兄弟们进去之后纷纷迷路,不知不觉又走到门外了,莫不是遇到鬼打墙?”
“这县城之中,岂会闹鬼?必是妖术!”
李虎虽然内心同样在打鼓,声音还算镇定:“要破妖术,便是童子尿、黑狗血、女天葵……这等东西急切之间我们没有准备,好在二公子还安排了后手,让齐捕头出马,他乃公门中人,自然有着一份气数庇护,若是能请到盖了县尊大印的文书就更好了!”
手下一听有理,立即去请齐捕头。
这捕头是一名四十来岁,手长脚长的汉子,穿着捕服,听到请求,却是摇头拒绝:“本捕头是为了维持治安而来,若你们与宅内之人起了冲突,见刀为凶,自然有我收拾,但此时,委实不好擅闯民宅!收队!”
他走出数十步之后,旁边一名捕快便上前:“齐爷,这可是周家二公子的请托!”
啪!
捕快还没有说完,脸上就挨了一个大耳刮子,遭到齐捕头低声斥责:“虽然周家有托,但临出发之前,你可知县尊大人身边的李师爷也来过,嘱咐我们要依法行事,老子还想在衙门里干下去呢!”
此时的县尊或许奈何不得周家,但要革了一个捕头却是手拿把掐的事,齐捕头也就不由做了一回墙头草:“说起来,这锦鲤帮的确厉害,平时的孝敬不说,竟然还走通了县尊大老爷的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