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立刻一摆手中铁尺呵斥道:“没见这儿出了凶案吗,还不赶紧退回去,有什么好看的?”
他的话音刚落,眼前就出现了一块雕琢朴实的腰牌,一看上面写着的锦衣卫字样,那公人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变得极其恭谨:“原来是大人,您这是……”
杨震将腰牌收起,才问道:“这船是兰桂舫吧?出了什么事?”
“正是兰桂舫。船上出了血案,满船死了有十多口人……”
“什么?”杨震心下更是发紧,不再说话,已从那公人身边走了过去。其他几名锦衣卫也跟随在其身后踏上一块跳板,登上了那兰桂舫的甲板。
听到有人上船来的动静,里面船舱里顿时就闪出条精干的汉子来,一看不是自家兄弟,他的脸色就是一沉:“什么人,竟敢擅闯凶案现场!”说话间,他手已按在了腰间刀柄之上。
杨震再次亮出腰牌,报出身份:“锦衣卫杨震。”
“原来是拿下安继宗,查出库银下落的杨大人,失敬失敬。卑职杭州府捕头常怀。”那汉子这才收起戒备,拱手施礼道。
最近这段日子,杨震在杭州衙门里的名声可是相当之大,尤其是他敢拿住安离义子,以及昨天找出库银,更是被人称道。只见常怀一面说着客套话,一面还在上下不停地打量着杨震,对他只是个年纪轻轻的少年这一点还很是意外呢。
但很快地,常怀又从之前的兴奋里迅速回过神来,不无疑惑地问道:“不知杨大人怎会来这儿?可是……”他隐约想到了什么。
杨震见事已至此,便也无心隐瞒什么,只是简单说道:“昨夜我们查到这兰桂舫竟与银库失窃一案大有关联,这才一早前来拿人。”说着一顿,反问道:“这儿又是怎么个情况,还请常捕头介绍一下。”
“果然……”虽然心下觉得这两者实在有些八竿子打不着,但常怀还是如实介绍了他们所掌握的情况:“就在近一个时辰前,有来西湖捕捞的渔人发现了这艘漂在湖面上的画舫上并无一个人影。好奇之下,那人便登上船来一探究竟。不想他一上船,就看到了倒毙在甲板处的一名船夫,受惊之下,便赶紧赶来报官了。
“我们闻声而来,还惹来了众多百姓的围观。上船之后,才发现死了十四人,其中十人是画舫中的船娘和下人,其他四人则是寻欢客。如今府衙的陈仵作正在里面验尸。我和兄弟们还四处看了一下,发现船上尚有不少金银等贵重之物,想来应该不是盗匪所为。”
杨震听了,眉头就是微微一皱:“若我所料不差,这起凶案当发生在昨天夜间。可能找到什么目击之人吗?”心中却转着另一个念头,这世上可没有那么巧合的事情,他们才查到这兰桂舫与银库失窃有关,这里的人就被杀了,这必然是某些人想要杀人灭口的行径了。难道自己这次还是迟了一步吗?
常怀点头:“应该就是如此,昨天傍晚还有人见到画舫上丝竹声不断呢。至于目击者,却是难找,毕竟案发是在夜间。又不知会发生这么件大案子,谁会留意这么艘画舫呢?”
杨震接受地一点头,又提议道:“寻常人自然不可能看到湖中情况,你们可以去向昨夜来此的寻欢客那问询一下,看那些人有没有看到什么。”说话间,他已走进了船舱之中。
只刚进舱,杨震就已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气,竟已彻底掩盖了这里原来的熏香与脂粉香味。而在装饰精致的舱中,此时已被尸体所占据,两名捕快在侧,一名布衣男子正蹲在一名穿着轻纱的女子尸体前,仔细地检查着。之前旖旎的温柔乡,如今却已化成了停尸房。
常怀一面答应着杨震的吩咐,一面问道:“老陈,怎么样,可查出些线索了吗?”
仵作老陈此时正好站起身来,闻言就是一声苦笑:“只知道他们都是被刀剑等利器所杀,凶手当有四五人,而且都是精于杀人的凶顽之徒。其他,却看不出什么来了。”
这个答案让常怀的眉头更是深锁,口中念念有词:“这下可就麻烦了。十多条人命哪,该怎么向大人交代哪。”
此时,进来后一直专心打量着地上那排尸体的杨震突然问了一个叫常怀有些意外的问题:“船上的死者就这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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