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没有觉得畅快,反而憋着一口气。
季贤良要我熟悉了季家的业务才肯把公司给我,他倒是一个狡猾的老狐狸,给了我继承人的身份,也给了季沐他们充沛的时间扑杀我。
我转身笑说:“谢谢。”
我下了台阶,老管家见我神色不悦,他聪明的解释说:“老爷也是希望小姐能对季家多上点心,所以才给你留了一个对手,盼你能逆风翻盘。”
逆风翻盘?!
我对商业场上的事一窍不通。
我呼了一口气,“不提这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后面又再说吧。
老管家刚离开,苏徵就过来邀请我去他们年轻人那边聊聊,我看了眼洛楚辞就没太大的兴趣。
他那张嘴,我是真怕。
但迟早会面对,也没有逃避的必要。
我挽着苏徵的胳膊到他们那边,洛楚辞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发,啧啧道:“粉嫩的颜色啊,宋念,你说你是怎么好意思染这么少女的颜色的?”
顿了顿,他还是难掩惊讶道:“我们一直都在找季玖的下落,没想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我回答洛楚辞前一个问题,“我凭什么不好意思?我这么青春靓丽就该适合这些少女颜色。”
“啧啧,真不要脸。”洛楚辞笑道:“我喜欢,不过话说也真漂亮,你今天倒让我惊喜了一把。”
苏徵打断他,“你喜欢没用。”
洛楚辞被呛,苏徵笑说:“丫头是我的。”
苏徵抬手理了理我的长发,视线忽而看向薄谌问:“薄先生,你说我家念念是不是很好看?”
薄谌睥睨苏徵一眼,“没兴趣。”
薄谌的意思是对我没兴趣。
宋岐好奇问:“念念,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那你和薄……我哥哥,我现在弄不清你们……”
宋岐喜欢薄谌,我笑了笑对她解释道:“花有开有落,人有合有离,就这么简单而已。”
这话是宋岐爱听的。
……
我们在这儿聊天的时候,季沐突然跑过来质问我,“宋念,你是不是对爷爷说了什么?”
我笑问:“你希望我说什么?”
一晚上都在假笑,脸皮疼的厉害。
好在季沐没有丧失理智,她道:“如果不是你开口,他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把季家给你?”
我喜欢给季沐致命一击,像这种争一时口快的我实在没有兴趣,我吐了口气说:“你想知道什么你就去问你家爷爷,别在我这儿找晦气!”
季沐白着一张脸,“你!!”
我直接讽刺:“呵,傻样。”
季沐突然大笑:“哈哈,人在做天在看,愿你能问心无愧,也愿荣浩东不会找你的麻烦。”
苏徵私下接触过荣浩东,他不会找我的麻烦,因为他舍不得扔下苏家这么大的合作。
我无畏道:“随便。”
薄谌冷漠如厮,我不想再待在这儿,偏头对苏徵说:“待在这儿没意思,我们回市里吧。”
“嗯,爷带你回家。”
苏徵握住我的手心离开,在快要离开后花园的时候,我转过脑袋看了眼身后那一群年轻人。
而薄谌就站在他们其中,目光炯深的望着我,透着无尽的冷漠以及难以言喻的失望。
我心一跳,也不知为何。
江城已经连着三天暴雨,就连苏徵开车都是小心翼翼的,他把我送到我出租的房子就走了。
我回到家里突然很想念薄桐,所以就连礼服都没有换,直接拿着车钥匙开着超跑去了医院。
我进电梯在三楼遇见一个也要进电梯的人,我记忆不错,一眼就认出他是昨晚受伤的那个军人。
此刻的他上半身缠满绷带,穿着病服的模样瞧着很虚弱,他看见电梯里的我也很惊讶。
他站在我身侧问:“小姐刚参加了宴会?”
“嗯,刚参加了朋友的生日聚会。”
我敷衍他,他却兴趣盎然道:“瞧小姐的打扮应该是很高端的宴会,请问小姐叫什么?”
我偏头望着他,眯了眯眼打趣道:“难不成你见到任何一个漂亮的姑娘都会这样问?”
他愣了愣,摇摇头说:“我平时也没有这么轻浮,就是见小姐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样。”
默了一会儿,他说:“不过我也是第一次见自己夸自己漂亮的姑娘,小姐倒还挺自信的。”
我笑而不语,他察觉到我的寡言便没有再开口,电梯刚到四楼,他就晕倒在了我的身边。
我赶紧蹲下身扶住他打电话喊医生。
我站在走廊里的时候看见匆匆而至的薄谌,他一抹眼神都没给我直接进了封闭的病房。
既然他到了,我也准备离开。
刚走出两步,薄谌的警卫员刘伽成伸手拦住我,笑道:“小姐,你待会要汇报一下过程。”
我懵逼,我汇报什么过程?!
我解释,他也没让我离开。
我泄气,转身坐到椅子上。
许久,我问警卫员:“外面还在下雨吗?”
“雨停了快半个小时了,天气预报显示晚上不会再有雨,不过是多秋季节,谁也无法预料。”
薄谌进了病房大概二十分钟,他兜着今晚在宴会上的西装,踩着光亮的皮鞋走到我面前。
我仰着脖子望着他,“他怎么样?”
薄谌拧眉问:“你怎么在医院?”
苏徵说薄谌迟早会知道薄桐的存在,既然这样,我只能拿一个能让薄谌信服的理由说服他。
那个借口能说服他停止调查。
我想了想说:“我在这儿做过手术,所以经常回来复诊,不信的话你可以问一问当值医生,我在这儿住过几个月,他们都是认识我的。”
薄谌眉皱的更深了,“什么手术?”
我轻描淡写的口吻说道:“癌症而已,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两个月前做手术恢复了。”
闻言薄谌瞳孔猛的一缩,他双手垂在裤腿的两侧,厉声吩咐道:“把当值的医生喊来。”
他吩咐的是他的警卫员刘伽成,他见薄谌暴怒,赶紧一溜烟的离开去喊了当值的医生。
当值的医生见我在,没有任何隐瞒的将我的病情告诉薄谌,“两个月前宋小姐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命悬一线,好在有及时的肾源给她换上,因为换肾太迟,宋小姐的身体一直都很虚弱,所以几乎每天都会到医院检查,这是为确保她身体健康。”
后半段,医生是胡诌的。
不愧是苏徵亲自调教的医生。
薄谌让医生离开,他漠着一张脸望着我,嗓音含着怜惜问:“是不是在电梯里的那天?”
我点了点头:“是。”
薄谌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他转身沿着长长的走廊离开,我垂着脑袋给苏徵发消息:“你不用给桐桐转院了,薄谌不会再调查这个医院的事。”
苏徵好奇的问:“为什么?”
“我把我得癌症的事告诉他了,这个借口可以勉强的敷衍他,他不会再怀疑我频繁出现在这个医院的原因,苏徵,我这样做也是有我的原因。”
苏徵了然的问:“故意想要他的怜惜?”
“我见不得季沐在他的身侧徘徊。”
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有目的。
我勾着唇回复苏徵的消息,薄谌的警卫员突然在一旁提议道:“宋小姐,我看少将的脸色很差劲,要不你去追追他?他这人的心其实挺软的。”
我斜警卫员一眼,“就你话多。”
他咧开嘴笑了笑喊道:“嫂子。”
我也咧嘴笑:“你最懂事。”
我踩着高跟鞋离开医院,沿着薄谌回家的路走了许久才看见他挺拔的背影,他走的很沉重也走的很缓慢,我问他,“你是不是心疼我?”
闻言,那抹背影僵了僵。
他加快步伐,我追上去握住他的手臂,没心没肺的笑着说:“薄谌,你就是心疼我。”
薄谌冷淡否认:“我没有。”
薄谌喜欢宋念,又爱着季玖,而刚好我就是她们,薄谌对她们是没有办法的。
再说阮冶说过,薄谌喜欢示弱的女人,这会激起他内心的保护欲。
宋念加上季玖撒娇的话这对薄谌来说是暴击。
更何况我今儿个还打扮的这么精致隆重。
我笑的明媚,软声软气道:“你就是心疼我,祁鄞哥哥我脚疼,你能不能背我回你家啊。”
薄谌一言不发的望着我,深邃的目光里透着略微不解,“宋念,你这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