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怎么了?”母亲的脸色变得焦急起来。
我坚定地道:“早就散了!”
母亲诧异道:“怎么会啊?赵洁来过好几次了,每次都打听你,还趴到相框上看你寄回来的照片,妈看的出来,她还……”
我打断母亲的话,道:“妈,你就别管了,这件事我会处理。”
母亲说:“孩子,你现在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考虑成个家了。依我看,人家赵洁那孩子不错,你是军官,她是研究生,算起来挺搭配的,我今天就去托个媒人到她家提亲,你们俩抓紧时间把亲事订下来!”
我脑袋有些炸锅了,做父母的就是这样,拿一件事唠叨个没完。但是我能明白母亲的良苦用心,因此我对母亲道:“妈,我的事情你们就不用操心了,我心里有数。”
“你有什么数,你知不知道当父母的心情?”
“我当然知道,只是……”
其实这些个时候,我说再多的话也是苍白无力的,我能明白做父母的心思。我今年24岁,可能还算不上是大龄青年,但是在农村,这种年龄绝对已经超越了正常的婚恋年龄。我是赵家的独生子,我能体会父母那种急切的心情,但是要我再重新跟赵洁合好的话,那绝对办不到。对此,我的心里非常矛盾,我不想让父母伤心,却也无法以最快的速度满足他们的心愿,毕竟我现在还是个名副其实的单身贵族。
当天晚上,我朦胧地听到父母一直没睡着,他们对我的婚姻之事,竟然议论了整整一个晚上。
第二天,父母又将婚姻之事摆到了桌面上,母亲说摆在我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条是跟赵洁订婚;一条是准备做好相亲的准备,她要开始张罗媒人提亲了……
看来,他们还真是下了决心了。
这也是我一直担心的事情!
无奈之下,我撒谎说在北京谈了女朋友,母亲一开始不信,但是我装的比真的还像,她才勉强相信,但是必须让我为他们二老提供对方的照片,或者带她来家里看看。
老人啊,总是有操不完的心。
直到我表态应允,父母这才做出了让步,暂时不再对我施加压力。
今天天气不错,父母吃过饭便拉着一车玉米到公路边儿上晒粮食去了。我也没闲着,留在家里收拾各个房间,把院内院外打扫了个遍,然后将东屋的粮食摆好,好一阵忙活。一会儿工夫,我便彻底地成了一个土人,身上全是灰尘,但是看到家里被我收拾的利利索索的,特别有成就感。
正所谓劳动最光荣,好久没体会过这种充实的农家生活了。
说实话,能为家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心里很欣慰。尽管这些小事不能补偿我因为从军而未尽的孝道,也不能从根本上减轻父母作为农民的辛苦。
十点钟,我坐下来喝了杯水,准备到公路上帮父母晒玉米,让他们回来休息休息。
突然,母亲河东失火地跑了回来,还没等进屋就喊道:“龙儿龙儿,快,快过去,天灵村的王一水找人来揍你爸呢,快,快点儿……”
一听这话我马上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冲到门外追问道:“妈,到底怎么回事儿?”
母亲拉着我的手,一边跑步出门,一边气喘吁吁地解释道:“我和你爸在公路上晒棒子(山东土话,意是‘玉米),天灵村的王一水正好叼着烟出来溜达,他见着你爸就坏曲曲地喊你爸外号,你爸不愿意,说了他两句他就急了,直接跟你爸翻脸要揍你爸,这不,一个电话叫来了一些狐朋狗友,围着你爸搁那儿打呢……”
听到这里,我心里顿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怒火。王一水我认识,比我大不了几岁,我当兵之前他就是附近出了名的地痞流氓,整天无所事事,打架斗殴,惹是生非。我记得我上小学的时候,王一水还曾经仗着自己身体高大欺负过我……总之,这个王一水是方圆几十里的一大祸害,游手好闲,作恶多端。他还在县城里交了一些狐朋狗友,整天喝酒作乐,不务正业。
这也难怪我爸不干,王一水才二十七八,我爸都五十多了,他喊我爸外号,我爸能乐意吗?
我突然有一种想为民除害的冲动!
我顾不得多想,百米冲刺赶往现场。
令我悲愤的镜头渐渐出现在眼帘:公路的一侧,晒着金黄色的一片玉米粒儿,四五个年轻人围着一个穿着破旧军装的老人拳打脚踢,那老人被打的无处可躲,躺在金黄色的玉米粒儿上,连连呻吟着……
那挨打的老人,正是我父亲!
更令人愤慨的是,现场有很多人停下来看热闹,其中包括很多附近的村民,但是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劝阻!
人世间最悲愤的事情莫过于此,眼看着亲生父亲被人欺负,那会是怎样一种滋味?那种感觉比打在自己身上还要难受,这种情况下,再冷静的人也不会冷静,再沉着的人也不会沉着,再懦弱的人也不会懦弱!我一边冲刺过去一边喊道:“住手,都给我住手!”
我疯狂地拨开人群,趴到父亲身边,将他扶了起来。父亲粗喘着气,脸上竟然还滴着血,他那种苍老的带有悲伤的呻吟声,将我的心阵阵刺痛。我攥紧了拳头,望着面前那几个不务正业的小混混,尤其是最魁祸首王一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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