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而尽,正想问她楚辜被安顿在何处,隔壁屋内突然吵闹起来,争吵声中不时还伴随着碗瓷摔砸的响动。
两人来到隔壁屋里,简锦还没有看清楚屋内场景,却听到大婶大叫一声,慌道:“你别伤着我儿子,他没有恶意,小伙子我看你面目堂堂,不是个坏人,赶紧把我儿子放了。”
简锦这时才看清楚刚才救她的少年正被人挟持,脖颈被锋利的碎碗瓷片拿捏着,隐隐割出一道血痕。
大婶的哭泣在耳边断断续续,却是不敢大声,怕这歹人受到刺激会变得更残暴疯狂。
她又突然拉住简锦的手,跪倒她脚下,哭喊道:“姑娘你行行好,帮帮我炎儿,这人是你的同伴,肯定能听你的话……炎儿是我唯一的希望,绝不能有事……”
听到她这话,少年愤然道:“娘,你不要求他们!咱们好心将他们救回来,却反被咬上一口,这两人简直没良心!”
简锦听得心刺,赶紧扶住即将跪下来的大婶,柔声安抚:“你放心,你儿子不会有事。”
又看向挟持少年的歹人:“燕王,这对母子既救了我们还熬了药,是好人,对我们没有恶意。”
“你是谁?”楚辜却是警惕地看着她。
简锦闻言一怔,等回过神来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竟是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细看他眉眼涌动的肃冷寒气,像是对待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才有的态度。
简锦心下疑虑重重,现在却不是思考的好机会,就回道:“我是简锦,你是燕王,刚刚我们乘的马车受了惊吓,误掉断崖,然后又坠了水,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楚辜仍是警惕地看着她,一方面又留心她的话,缓缓摇了下头。
他不是会开玩笑的人,这时候更不可能。
那么只能是一种情况。
“燕王,你当真不记得我,不记得你的身份了吗?”简锦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失忆,这种只会在电视小说里发生的事,如今却发现在她眼前,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急急上前几步。
但她这样反而惹得楚辜厌恶,拧眉叱道:“别过来。”手下一紧,堪堪要割裂少年的脖子。
大婶一把紧紧拉住简锦的袖子,垂泪道:“好,好,我们不过来,只求你别伤了炎儿。”
楚辜听到她哀泣的求饶,并没有放轻手中动作,一双锐利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简锦,亦是看她脸上的情绪。
可是不知为何,他看着她分外熟悉,原本的防范也渐渐瓦解,又另生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
竟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楚辜一时心惊,手上动作微微一顿。
趁他分神之际,少年一把推开他的手,又将他反手压在桌上。
“大胆!”楚辜骤然被压到身下,怒气沉沉,凤眸冷眯。
他虽失忆,但从小养成的气度却还在,此时一发怒便生出一股慑人心魄的力量。
少年双手轻轻一颤,竟是不由自主地抖了下,随后看到楚辜这样嚣张的态度,更是气愤,手肘往他后脖颈狠狠一锤,毫不留情地将他捶晕过去。
“白眼狼!”少年又将他五花大绑,想到自己一番好心被肆意践踏,不禁往他脸上啐一口,“不识好人心的畜生!”
简锦看到这一幕,轻轻喝止:“你们……”
少年看着她,却不像之前那样春风和煦,眼里我微微透着冷意:“倒是忘了,还有你这个同党。”
于是简锦也未能幸免,被打晕后绑住手脚,和楚辜一起仍在柴房。
大婶看到面色苍白的简锦,不禁心软犹豫:“炎儿,这姑娘瞧着是个好人,不像是来害我们的,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对她不公平?”
少年却是抚住母亲的肩膀,轻轻叹道:“娘你这个人就是太心软,她是好人又怎么样,倒霉摊上这头白眼狼,只能和他一起受罪了。”
大婶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赶紧问道:“你想要怎么处置他们?”
少年冷笑道:“听说城里的沈大少爷正缺几个实干的奴才,娘,我连夜就把他们送过去,这样还能换回不少银两,下半年过冬就不用愁了。”
大婶却觉得这办法不妥当,但碍着儿子心意已定,便没有再多嘴,都随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