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搞定展老和展鹏,经常当他们的传声筒——对了,费栋上次跟我说,他要回学校当客座教授!他肯定知道怎么办这事儿!”唐青悠自说自话,没等明岚有下一步反应,已经飞快地给费栋去了电,直接电话里把事情一摊开,介绍了一下双方,便让明岚和费栋直接对话了。
费栋似乎胸有成竹,主动提出帮明岚找人把相关手续办了。明岚没想到会冒出来费栋这么个优秀学弟,也乐得省事,便认下了这份人情。一切顺利、皆大欢喜,唐青悠对于没给明岚送票一事的愧疚瞬间淡下许多。
而事实上,《飞天》到第一场演出开场之前,虽然售票厅还在密集出票,但出的多是第二场第三场的票,第一场的票房冲刺到最后一天,出票率也只到了80%左右。不过这80%的数字还是让剧院众人稍稍安心的,因为后面两场依靠口碑会有所带动,售票情况直线攀升的态势很明显。
只是,《飞天》首场演出这天,从入场开始,便显得疑云密布。
当天,由于部分记者尚未取票,唐青悠带着倪焕尔盯在观众进出口的安检处接待记者,一直盯到了演出开始十多分钟了,手中的门票居然还没发完,剩了有十来张。就在唐青悠心里默默吐槽着那些不尊重艺术、随意迟到随便放鸽子的记者观众之时,任泰初不知怎么的出现了在她面前,黑着脸数了数她手上的媒体票,把她训了一顿,大意是,媒体票都是仅次于VIP的二档好位子,平均一张票将近一千元,她居然一下子浪费了十来张!
唐青悠心里委屈,可空荡荡的门口也在无声地提醒着她,多家媒体记者的缺席已是既定事实,她便低着头听完了训。
物业中心这个时候报上了检票数据,唐青悠听得惊讶,任泰初也不得不紧皱眉头。八成的出票率到了最后,出席的只有70%,一两百号人的缺席应该是飞天女皇演出史上最大的一个黑点了。更夸张的是,中场休息之后,下半场的观众人数又下降了将近十个百分点。唐青悠还在云里雾里的时候,倪焕尔把手机微博界面递到了唐青悠面前,她这才搞清楚了来龙去脉。这一整晚异常的谜题终于解开,那么多人的缺席原来是因为一场飞来的横祸,整个城市陷入了一场蝴蝶效应。而大剧院的这场顶级演出,也不知道是扇动翅膀的蝴蝶,还是效应影响下的风暴。
就在《飞天》首演开始前十五分钟,在老城区离高新区最近的一条主干道上,一辆挤满了下班人士下课师生的公交车发生了爆炸,车上七八十号人被困火场没逃出来,车毁人亡,街区几十名过路群众受到波及,伤情不一。
正赶往大剧院甚至已经抵达剧院门外的媒体记者们得到紧急通知纷纷掉头回去支援重大事故报道,而同一时间,已经入场的媒体人士因为剧场信号屏蔽的缘故与世隔绝,丝毫不知外面的天已经塌了,直到中场休息出来走动的、上洗手间的,手机接上了信号,才纷纷早退。
地方媒体们都还未来得及做出第一反应,这场重大事故已经在网络上迅速传播开来,影响极为不好。因为,这是一场人为的事故。
一个五保户大叔,揣着对这个社会极度的失望乃至仇恨,揣着一桶自制液体炸药,在交通堵塞最严重的闹市区通往高新区的最后一个三岔路口,引爆了整辆公交。
这是一场人间悲剧。搁在以前,唐青悠只能从新闻上看到官方报道,从认识的不认识的人的茶余饭后闲聊中听到只言片语,但这一次,她成了这个蝴蝶效应里的一环,莫名便有些郁郁寡欢,最后还是邹见锋开解了她:“悠姐,我想,这就是为什么要有表演艺术的存在吧。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如果不使劲地宣传那少少的一两成美好,让普通人都怎么好好地活下去?”
然而邹见锋不知道,唐青悠最担心的,是明岚的前途。那场首演,明岚也在场内,她生怕错过开场,连晚饭都没吃,提前半小时便坐到观众席了。于是,便等于撞上了这次的枪口。接下来的日子,唐青悠听到看到了新闻界传媒界的种种大讨论,关于突发事件的及时反应,业内人士对本土新闻界的专业度提出了质疑,甚至有人揪出了所谓的“事实真相”,一竿子真的打翻了一船人:“多位台长社长在事故发生的时候居然还继续留在南山大剧院看《飞天》!其中就包括了最容易完成连线直播的广播电台一把手!这已经不是新闻事故,而是新闻界的灾难!”掷地有声。而全世界似乎只剩下唐青悠一个人知道,剧场内是屏蔽手机信号的,她每天都在想,人微言轻的她,如何去解救这一拨身陷飞来横祸的媒体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