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走进卧室,房间里的灯光已经调暗了些,空调温度开的刚刚好。关正借着床头的台灯,正翻着易珊那几本枕边书。
他微微驼着背,左手托腮,手肘撑在大腿上,右手拿着书,用拇指搓着书缘,一页一页地翻看。昏黄的灯光下,他的轮廓显得越发柔和,浑身散发着慵懒迷人的气息。
易珊放下手中擦头发的毛巾,轻轻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腰,舒服地叹口气,“你那时候在美国过得很辛苦吧。”
关正握住她放在腰上的手,“还好,那时秦家的事很棘手,我还要看着余嫣,真是忙的一塌糊涂。”
他不愿说,她自然不会再提,眯着眼,下巴在他背上磕着,“忙还有时间玩求婚的把戏?”
关正放下书,回头看了一眼正趴在他背上兴师问罪的某人,好笑道:“回家的路上我就在好奇,怎么忍着没问,结果在这儿等着我。”
易珊理直气壮道:“我审问你还需要挑时间吗,你老实回答就好了。”
关正拍拍大腿,易珊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三两步绕到他的身前,一屁股坐在上去,顺便在他脸上啪叽一口。
他先是陶醉地笑了,但看到她湿漉漉的头发,又佯怒道:“你怎么又不吹头发?”易珊在他身上扭来扭去,催促道:“你快说。”
关正不理她,径自捡起刚才丢在一边的毛巾,盖在她头上,细心擦拭起来,“徐阳喜欢余嫣,你看的出来吧?”
易珊点头,瞎子都看得出来好不好,上次在VASAMO她不过是说了余嫣几句,徐阳已经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在美国,照顾余嫣最多的人不是我,是他。我那时忙着稳定中天海外的股份,每天只会定时去医院看看她。可徐阳一天24小时待在那儿,只要余嫣有需要,他总是第一时间出现,余嫣再无理的要求,他也会全部满足。”
纽约那个洋人地儿,她吵着要吃豆浆油条,徐阳还真开着车满世界去找。“也是从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哪怕是和余嫣最好的时候,我也做不到这样。”
说到这儿,他停下手里的动作,看了眼怀里的易珊,小心地问道:“是不是觉得我太冷情了?”
易珊拿掉头上的毛巾,视线穿过凌乱的发丝对上关正黯然的眼睛,“你是不想再给她幻想。”
关正道:“她值得比我更真心真意的对待。我故意在她面前表现出对你的想念,故意让她生气不见我,让她和徐阳单独相处。徐阳只是欠缺一个机会,如果让他和余嫣相处,余嫣未必不会接受他。”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余嫣慢慢知道了徐阳地心意,她没有很排斥,但也没答应。徐阳准备了很久才打算跟她坦白。”
“他买了那个戒指?”
“嗯,余嫣出院那天,我们和护士商量好了,余嫣去做最后的检查,我们在房间里布置,徐阳买了玫瑰,还自己做了蛋糕,打算给她惊喜。”
“没成功?”
关正扶额:“不是,直接乌龙了,我们没料到余叔来了,他以为是我要向余嫣求婚。”
易珊愣了,“你们没有解释?”
关正坦言道,“我不能,余家是因为我和余嫣的关系才选择了秦伯言,如果我当时否认了,之前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
那时秦伯言和秦颂的争斗已进白恶化了,任何变化都可能导致局势骤变,纽约那些华商个个都是人精,如果不是余家从中穿针引线,他们根本不可能那么快站稳脚跟,那个时候他不能得罪余家。
“那徐阳呢?他也任由别人误会?”
“他比任何人都看得透,你别忘了,他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商人,比我更懂经营算计。”
“那你是你们几个中最老实的?”
关正轻咳一声道:“本来就是。”
易珊不理他,追问道:“那后来呢?”
关正道:“后来我直接回C城了。离开美国之前,我已经告诉余嫣,我从没有向她求过婚,那个戒指是徐阳送给她的。她大约那个时候真正对我死了心。”
易珊道:“你那个时候不怕余家找你算账了?”
关正嘴角扯起一丝嘲讽的笑容:“我爸出了事,余家巴不得和我划清界限,怎么还会找我算账。”
易珊心酸地抱紧他,安慰道:“你是市长的儿子也好,普通人也好,我都不会介意。只要是你,就好。”
“我知道。”关正低头吻住她的唇,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比她更懂得珍惜他,“易珊,我们结婚吧。”
易珊本来专注于他的亲吻,冷不防听到这句话,大脑轰的一声燃烧了,下午他说结婚,她以为是堵余嫣的话,没想到他真的打算和自己结婚了?
没有鲜花,没有戒指,似乎有点草率,但这样偏偏很易珊,她打心底里要的求婚就是简单和真实。很久以前,她曾幻想她爱的人,不要精心准备,也不要刻意强求,某一天他们闲适地谈论天气,谈论生活中的琐事时,他突然微笑着说对她说,我们结婚吧,然后,她点头说好。
心间的喜悦一点点扩大,那个抱着她的人,已然是她的全世界。易珊嘴角噙着幸福的微笑,轻轻点头,她竟然在这一刻,梦想成真。
新的一年,易珊咧着嘴,在笔记本的计划一栏上写下了大大的:结婚二字。她把结婚的消息告诉了易慧,她在电话里高兴地快疯了,只念叨着谢天谢地,谢佛祖保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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