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易慧也烦了:“我难得管你,皇帝不急太监急,你爱怎样怎样吧。”
挂了电话,易珊觉得有点饿,和关正道别后,她直接就回家开始工作,到现在也没来的及吃晚饭。拖着疲惫的身躯挪到厨房,打开冰箱,发现只剩下两个鸡蛋,连牛奶也喝完了。幸好储物柜里还有一点挂面,菜篮子里孤零零地躺着几根葱。
易珊决定给自己下一碗鸡蛋面。洗锅烧水,切葱调味,盖子碰着锅沿,勺子碰着玻璃调味瓶,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再加上不锈钢水管里哗哗流动着的自来水,这个一百多平米的房子里终于有了一点人气。
她从来都不怕寂寞,她可以在孤独中思考,也可以在黑暗里想念。可此时此刻,她环顾四周,突然发现除了书房里那盏微微亮着的小台灯,能够为她矗立等待的竟然什么也没有,她仿佛被置身于一座空旷的孤岛,永远都无人问津。易珊突然想起映在Vosamo墙上的那个侧影,虽然陌生,但是温暖,至少那个叫关正的男人在那一刻一直在等她。
水开了,易珊拿起鸡蛋在锅沿上“啪”地一敲,双手一掰,圆滚的蛋黄混着晶莹剔透的蛋清一起裹紧滚烫的水里,看着逐渐凝固起来的金黄液体,水汽慢慢氤氲了她的双眼,淡漠了她的视线,动作机械地抽出挂面扔进锅里,用筷子把面搅匀,然后等面煮好,盛汤,捞面,撒葱花,动作一气呵成。当这碗色相好,味道香的鸡蛋面端上桌时,易珊已经没有吃的心情了。
鸡蛋面是萧楠是教她煮的,十年间她煮了无数次,饿了的时候煮,不开心的时候煮,想他的时候煮,觉得自己熬不过孤独的时候煮,那个人温情脉脉地渗透了她的全部,却在之后毫不留情地离开。
其实,她人生中的很多第一次都有萧楠的参与,第一次煮面时手忙脚乱,第一次逃学时胆战心惊,第一次站在舞台上活力四射地大跳的樱花之舞,第一次喝酒时发现自己酒量惊人,以致于在研究生时期陪着胖胖的导师醉到最后的都是她……点点滴滴,密密麻麻,萧楠成了她生命里不能轻易抹去的名字,不过是高中的短短三载,他却把自己刻进了易珊的所有。
易珊和他之间从来没有青春爱情片里演绎得那样激情四射,狗血淋头,两人甚至没有明确所谓男女朋友的恋爱关系。最开始,他们混在同一个班级里读书却互相不认识,易珊是“三优生”,一心想上北大清华,萧楠混日子,只图考个三流大学。后来易珊在一节体育课后把刚好经过自己身边的人当成方树借了一张纸擦汗,这才有了她和他的开始。后来和萧楠成为朋友,喜欢他,依赖他,离开他,爱上他,深爱他,这一路曲折只有易珊她自己最明白,萧楠陪着她走了三年时光,她却好像过完了漫长的一生。
深夜,c城恍若一座不夜城。关正单手插兜立在落地窗边,欣赏着这个城市的霓虹闪烁。刚处理完生意上的事,很累,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下午那个叫易珊的女孩,整个相亲过程中她一副拼命缓解尴尬找话说的模样让他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窝在沙发里徐阳实在受不了他这个样子,翻着白眼道:“你今天已经诡异地笑了几次了?”
回头看了他一眼,关正淡淡道:“是吗?”
徐阳难得理他,继续说道:“真不知道这个节骨眼上你跑去想什么亲,余嫣的事你真解决好了,我们现在还需要余家在美国稳住秦家那个老头子。”
关正轻笑道:“我们的事自始至终就扯不上女人。”
姐姐要为他安排的相亲,他其实很抗拒。和余嫣分手后,他自嘲不至于选择这种方式来结婚,因为他关少在C城找个女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不至于沦落到要和宅女相亲的地步。他本能地拒绝和她见面,后来关丽请出了他妈,烦人的老太太一见着他就堵着门开始哭,吵闹着要他找个良家妇女,什么小明星、小歌星的别想进他们家的门,他爸一瞧见自己媳妇哭了,立马急了,非逼着他必须去。惹谁也不能惹他爸啊,关正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Vosmao是自己开的,丢脸也丢不到外面去,他恰好要在这里和人碰面,于是顺便把她约了。
他去的很早,和人谈妥了事情,便在大门处候着,反正这种绅士风度他一贯拿捏得当,做戏自然是做全套。正当他谋划怎样不着痕迹地拒绝这个相亲对象时,一个女孩轻轻推开了Vosmao的大门,黑发、白衣,她迈着轻柔的步伐一步一步向他走来,银色高跟鞋踩着木地板,滴答、滴答、滴答……每一步放佛踏在他的心上,关正听见自己的心跳在耳边放大,他移不开自己的目光,那个女孩从散落的时光里徐徐而来,幽怨清愁,却又宁静美好。
“徐阳,帮我查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