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像这种药汁,她已经整整喝了三年。
容甄嬿看着聂禾欢皱着的眉,眼底露出心疼,“欢欢,再坚持一段时间。医生说,你现在的身体已经大有好转,只要再坚持喝一段时间的药,身体就能完全恢复了。”
聂禾欢握了握手指,勉强扯了扯苍白的唇,看了眼容甄嬿,没说什么,端起茶几上的药碗,喂到嘴边,仰头,一口喝了下去。
“给。”
聂禾欢喝完药,明西城变戏法似的递给聂禾欢一枚夹心糖。
聂禾欢眉头皱得很紧,实在是这药,太苦,而且,太难喝。
没接明西城递来的糖,聂禾欢起身,朝楼上卧房走了去。
明西城看着聂禾欢朝楼上走的纤瘦背脊,桃花眼掠过一丝疼惜,不过稍纵即逝,剩下的,便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深暗,让人无法从他眼神里看出丝毫的情绪波动。
容甄嬿扫了眼明西城手里的糖,微微垂了眼,什么都没说。
……
卧室洗浴室。
聂禾欢连漱了三次口,口中那股让她反胃的汤药味才消散了开。
双手撑在洗手台上,聂禾欢低头吸了口气,转身离开洗浴室。
却不想聂禾欢刚走出洗浴室,就看到一抹挺拔修长的身形矗立在她的卧房中央。
聂禾欢眉头拧死,站在门口盯着他。
“好点了么?”
明西城慢步朝聂禾欢走来。
“明西城,随随便便进出一个女人的卧房,你觉得合适么?”聂禾欢声音冷静,眼底的不悦明显。
“你脸色很苍白。”明西城站在聂禾欢面前,垂眸盯着她巴掌大的小脸,低声说。
聂禾欢抿紧唇,皱眉看着明西城的样子,既倔犟又冷硬。
明西城略显挫败的耸耸肩,费解的盯着聂禾欢,“禾欢,我不明白。为什么你总是拒我于千里之外?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你,或是伤害你的事么?”
聂禾欢一顿,贝齿轻咬下唇,盯着明西城。
明西城眼底潜藏着一抹受伤,头一次这样深沉严谨的看着聂禾欢,“还是说,就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觉得不管你对我多么冷漠,不近人情,我都没关系?”
聂禾欢眉心轻颤,长得过分的睫毛低低垂下,“我不会喜欢任何人。所以,任何人对我的喜欢都会让我觉得是负担。尤其是你。”
明西城眼阔缩紧,“为什么?”
聂禾欢掀起睫毛,眼眸清澈,“明家在榕城是名门贵族,你身为明家的二少爷,身份矜贵,容貌出众,又是商界新贵,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我呢,我现在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残花败柳而已。我知道我自己的斤两。”
停了停,聂禾欢说,“与其说你喜欢的是我,不如说,是我身后的聂家。”
明西城双瞳骤然深陷,凝视着聂禾欢,“我听明白了。你觉得我喜欢的不是你,而是聂家能带给我的利益。”
聂禾欢不说话。
明西城冷扯唇,蓦地朝聂禾欢跨了一步。
禾欢心口微缩,忙往后退了一步。
明西城却在这时快速捉住聂禾欢的一只手,重重摁在自己的左心口。
掌心里猛然感受到的剧烈震动,让禾欢不禁轻吸了口气,瞠大眼盯着明西城。
明西城眼眸灼暗盯着聂禾欢,醇朗的嗓音此时几分喑哑,“说的话可能是假,但心,总骗不了人。”
聂禾欢心尖虚颤,用力抽手。
可明西城死死摁着,就是不放。
而与此同时。
聂禾欢分明感觉到他的心跳越来越快,震动的弧度也越来越大。
聂禾欢慌得用力咬了口下唇,盯着他,“明西城……”
明西城望着聂禾欢急红的脸,只觉得好看至极,俊逸的面庞顷刻散去严肃,重新换上那层好似什么都不在乎的纨绔,邪佞勾唇,“还怀疑么?”
“你,你无聊!”聂禾欢恼怒。
“哼。”明西城轻哼,深盯着聂禾欢,“你说你信我了,我就松手。”
“你别过分!”聂禾欢瞪他。
“啧啧,我就喜欢你这幅只对我凶巴巴的样子。有时候,会让我觉得,我在你心里跟其他人是不一样的,是特殊的存在。这样一想,我就开心极了。”明西城俯低身,桃花眼淌着滟滟的笑,眸光确如猎豹看着猎物般犀利精锐的逮着聂禾欢。
“你想太多了!”
聂禾欢气得声音都发起抖来了,大眼喷着火瞪着明西城。
“禾欢……”
“欢欢,我有个东西找不到了,你快来帮我找找。”
明西城刚开口,容甄嬿的声音便从外传了进来。
明西城微怔,随即眯紧眼盯着聂禾欢,几秒后,才笑着松开了聂禾欢的手。
而就在他松手的瞬间,聂禾欢便立刻从他身侧擦过,往门外疾走了出去。
明西城垂下眼,盯着自己刚握过聂禾欢手的手,到现在,他仿佛还能感觉到她手上滑腻和绵软。
倏地,明西城握紧了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