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锦安嘶哑的呼喊声:“胭儿!”生平第一次,他怔在原地久久不敢动弹,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薄胭脸色煞白定定的看着严戎,余光瞥到了没入自己胸口半寸的短剑,一声惨笑。
严戎亦是惊讶的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手中的那柄短剑:“你……你……”
耳听外间传来了细细碎碎的声响,眼看着不断有御林军出现在墙头上拉满弓箭,薄胭终于是舒了一口气。
凭自己的一己之力就能阻止严戎?这样天真的想法薄胭从未有过,不过他知道,若是任事情这样发展下去,锦安与自己都逃不了,锦安因为顾及自己的安危不愿让御林军出现,以免激怒严戎伤了自己,自己刻意做出这样的举动,不过是想让严戎或是锦安发出些声响来,叫外边的御林军听到,按耐不住的冲进来,这样一来,自己至少能保证锦安的安危。
思索间,御林军已经全部就位,偌大的小院瞬间就被围了个密不透风。
赵雪言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院门口,此时正一脸紧张的盯着薄胭,看清薄胭所处形式之后当即吓得面无血色:“母亲!严戎你干什么!”
严戎对周遭的危险恍若未见,怔了半晌怒道:“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会死!”
薄胭丝毫不退:“你难道不想我死吗。”
“我……”
“如果你不想我死,那你做的这些是为了什么呢,那你到底凭什么威胁锦安呢……严戎,我说过了多少次,你想要什么的你自己都不懂,可你怎么就是不信呢……”薄胭一声苦笑,感受着伤口疼到麻木,血液渐渐流失,声音有些颤抖却依旧坚定:“严戎,你要向我证明的到底是什么,证明你真的有本事有能力得到你自己想要的吗?只是可惜你从一开始的方式就错了,明明有很多路能选,你却偏偏选了一条死路。”
严戎的手颤抖起来,眸中闪过一丝挣扎,但也只是片刻而罢了,忽的眸中添了几分嗜血猛的松开短剑,将薄胭拉到自己怀中:“都别动!”
“你放开她!”锦安的双眸已经隐隐带了血红,周身的杀气让人连靠近都难。
严戎似是挑衅一样将手扣在薄胭的脖颈上:“我若不放你待如何。”
锦安阴沉着脸向前走了一步,严戎的手立刻一紧,薄胭本就煞白的脸色立刻青了两分。
锦安连忙站定,死死握拳,关节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
“严戎!你放了我母亲!我可以帮你安全离开!”赵雪言连忙阻止道。
“离开?”严戎冷笑:“若想离开我早就离开了,你们每个人都不希望我伤害她?”
严戎环视四周,对那满墙的弓箭手以及提刀的侍卫没有丝毫的惧怕。
“看到没有,有这么多人担心你,这么多人挂念你,区区一个我又算的了什么呢。”严戎靠近薄胭的耳朵轻语着。
薄胭冷冷一笑:“我依旧能站在这里同你说话,便证明这一剑并没有致命,你要不要想着补上一刀呢,反正今日你是走不了啦。”
“从前我总说不愿伤你,现在想一下……有你陪着,也挺好的,我本就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人,何必在你面前装的那么大度,左右……你也从未放在心上。”说到最后,严戎声音猛的一沉。
“你要放在心上什么,今天是放在心上我也不能回应你不是吗。”
严戎忽的笑了:“你可真是一心求死啊,直到现在一句软话都不愿同我说吗。”
薄胭垂眸,因失血而泛白的嘴唇轻轻颤抖着:“我从不愿意用感情之事牵绊一人,既然不能给,便宜一点希望都不能留。”
薄胭这样说着,只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头却越来越沉,薄胭知道自己应该顶不住了,视力也越来越模糊,连不远处锦安的神色都看不清了。
严戎静静地看着薄胭,心口泛苦,不知说薄胭良善好还是绝情好,如今哪怕是一句假话,哪怕自己明知道是骗人的,只要她说自己就会信,自己就会给她一个活命的理由……
呵,这算惩罚吗,自己挑起争端引起战火,另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到头来,什么也留不住,哪怕简单的一句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