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今日之事是本宫的不是,理当赔罪。”薄胭沉闷着声音道,面对“救命恩人”自己实在硬气不起来。
锦安纸扇一摇,眉头轻挑,看着薄胭这幅赌气认栽的模样一时间倒觉得好笑,原本被人诬赖的郁闷之气也散去了几分,轻轻舒了一口气将手边的《醒世说》紧了紧道:“皇后娘娘割爱便是十足的诚心,斯年一向也不是得理不饶人之人,只是有些话,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要同皇后娘娘说清楚,今日斯年长宁宫的举动,并非是为了帮皇后娘娘。”
薄胭闻言一愣,不由抬眸看向锦安,这也是自己一直疑惑的,既然念奴娇的事情与锦安无关,那么以他的才智应该明白这是一个很好的能打压自己的机会,怎么会轻而易举的放过却反过来帮助自己呢,这是自己一直好奇却一直没好意思问出口的。
锦安面无表情继续道:“就如我所说,我今日刚刚进长宁宫的时候便将事情猜到了七八分,那么自然明白皇后娘娘将我拉去是为了什么,不过就是怀疑斯年是整件事情的幕后主使罢了,斯年自然可以趁势将徐贵人徐先给娘娘的罪名坐实了,说起来这赵国让我觉得分外碍眼之人,一个是薄丞相,一个便是娘娘了。”
薄胭握拳,心中不知是个什么滋味,能成为锦安的眼中钉,自己不知该是为自己能力受到肯定而庆幸,还是应该为了自己荣升为“出头鸟”的命运感到无奈。
锦安说着,面色一凛,严肃道:“我来赵国的目的皇后娘娘你我心知肚明,若是能趁此机会除掉你,我在宫中应当是能够安逸不少,也能借此机会将赵国搅得不得安宁,国与国之间的争斗用到政治手腕是正常的,只是污人女子清名,陷害与人私通这样的龌龊手段我锦安不愿做!也不屑做!”
薄胭心头一紧,听着锦安的言语只觉得越发羞愧,不知为何竟有些瑟缩的感觉,薄胭一叹,安慰自己是因为理亏,绝对不是因为私心惧怕锦安此时的气场。
锦安一合纸扇,轻轻敲了敲桌子,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般好看,即便是在愠怒的情况下,他依旧能保持一分镇定与优雅:“斯年敬重娘娘是个女中豪杰,愿与娘娘一较高下,今日若是当真顺了那徐贵人的意做了落井下石的事情,那斯年在娘娘心中不更是那无所不用其极的小人做派,也坐实了娘娘怀疑我的罪名,我一向不愿让人误会,于我清誉有损。”
薄胭嘴角抽了抽,这一番话实在是句句诛心,直将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行为贬损了个彻底!薄胭面上通红,直觉想要申辩两句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而锦安呢,好像并没有就此作罢的意思,唇角一勾,往薄胭的方向凑了凑声音放缓笑笑道:“况且,斯年有信心,即便娘娘在位,我也有能力赢这场仗并且拿到我想要的,这赵国的日子很无聊,有娘娘在,该是平添多少乐趣。”这段话的尾音明显带着挑衅的笑意。
薄胭猛地抬眸,在锦安那略带调笑的眼中,分明写着几个字: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好啊!自己这下是被无视了个彻彻底底!这个锦安哪里是个得饶人处且饶人的主!这一张嘴巴恨不得能将人呕死!偏生自己不占理,想回嘴都回不了!这一场会面,自己实在是狼狈的很了……
目送着薄胭带着佩瑶匆匆离开的分开背影,锦安忍了半晌,终究是爆发出了爽快一笑,惊的姗姗来迟的百里栀在原地足足楞了半晌才敢动作。
“你这是怎么了?早前从长宁宫回来不是还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的,口口声声说什么小人之心君子之腹的,怎的同皇后娘娘说几句话便心情大好了?”百里栀抿了一口茶压压惊,自己是不知道晌午时分长宁宫发生了什么,问锦安他也不回答,只是看锦安回来时的反应百里栀能够清楚的了解到锦安心情不佳,按照一贯的经验,这份气恼该是足以让他在后院打上半个时辰的拳再写上一百张字帖才能平复的呀。
锦安唇边是满满的笑意,显然性情大好的摇了摇头,拿起装着《醒世说》的锦盒得意的摩挲了片刻,转身回了房,独留下百里栀一人立在原地满脸迷茫。
当天夜里薄胭华丽丽的失眠了,无比混乱的一天,再加上痛失所爱,最最重要的是被敌人一通压派讽刺!薄胭简直欲哭无泪,怄到要死,不过辗转反侧间,想到锦安,薄胭心中又添了一丝异样之感,因为上一世的遭遇,自己总觉得这人并不是什么好人,私心里就将他大作了反派,总觉得什么坏事他都会做,所以今日才会这么容易怀疑他,如今再一想,以齐嬷嬷在宫中的经验,想要找个能够栽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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