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盆清水已经变成了血红色,床上昏迷的人还在不时的从口鼻中往外流血。
“章扬,你坚持住,我去找人来救你。”
林沫冉的双手和衣服上也满是血迹,眼看已经束手无策了,这么流下去就算是个正常人也会死掉的。
给他盖好被子,她起身走了出去。
最后一丝落日余晖散尽,周身灰蒙蒙的,然而放眼望去,目光被层层的树林阻断了,此时林间不停的传出各种动物的鸣叫声,林沫冉极力掩饰的不安神色又加重了几分。
她没有野外生存的能力,完全不了解森林的脾气,尤其是这种古老的森林,她知道再没有什么比迷路更危险的了,这儿四周几乎都是三十多英尺高的大树,像这种地方肯定有不少攻击人类的动物,而且根本无法用眼睛来判断方位。
眼看着夜幕降临,鸟鸣声安静了,只有夜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气温骤然降到了几度。
林沫冉猛打了个冷颤,章扬说的没错,靠两只脚根本不可能走出去,她转身折回了屋内,关紧了房门,害怕别的动物钻进来,把两扇小窗户也关死了。
返回床边,眼睁睁的看着章扬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抬手探了下他的额头,身体也越来越凉了,此时此刻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好冷..”床上的人,双眼紧闭,口鼻中还在不停的溢血,他身子开始颤抖,无意识的发出声音:“沫冉..好冷...”
“章扬,快醒醒,醒过来就不冷了,你快醒醒啊...”林沫冉使劲帮他压被子,虽然他是病患,她断然不会圣母到用身子帮他取暖,只是急得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心里不停的在呐喊:尊哥哥,你快来,快点啊,我好怕。
床上的人忽然从被子里伸出双手来,闭着眼睛胡乱的挥舞着,嘴里虚弱的喊着:“沫冉..别走..沫冉..危险..”
“我在这儿,我没走..”林沫冉急忙捧住他的一双手出声安慰,他的手冰凉,随着血液的流失他的体温越来越低。
抓住她的手后,他终于安静下来,眉头舒展,再次陷入深度昏迷的状态。
林沫冉一直蹲在床边趴着,感觉很冷也没跟他同一张被子,三支蜡烛燃尽了,整个空间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抓在手里的这只细长的大手始终没有被她暖热,反而把她的手都弄得冰凉。
她无助的唤着床上的人:“章扬,你还能听见我说话吗?”
没有任何回应。
“你还这么年轻,你不可以放弃自己,你再坚持一点点,再勇敢一点点好不好...”
摸索着伸手探向他的鼻子,呼吸微弱的几乎找不到。
她也不知道在黑暗中渡过了多久,直到听见了一阵阵吵杂的鸟鸣声,森林苏醒了。
急忙推开窗户,入眼便是浓雾,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穿透浓雾折射下来已经没有多少光亮度了。
“章扬!”
返回床边,他没有流鼻血了,但枕头上和他身上已经染的不敢看了,无法用眼睛来判断他是否还活着了,只能用手去探他的鼻息,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她拿掉染红的白色枕头,床脚头有一个小巧的衣橱,里面有几套他的换洗衣服,随便取了一件,到楼下打来热水,帮他擦洗干净脸上的血渍,十分艰难的帮他换了衣服。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跟外界的人联系上,满屋子翻找了一遍没有找到手机,床边的小柜子里有打火机和很多蜡烛,她拿上这两样东西,放下软梯,壮着胆子下了树屋。
没敢走太远,在树屋附近拾了很多树枝,选好一个点,把所有的树枝堆放在一起引燃,为了制造大量的浓烟,盖了一层厚厚的湿草在上面,不一会儿便是青烟滚滚,穿透树木直上云霄。
做好这些,她返回树屋,除了默默的等着,别无他法,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离海滨市到底有多远?章扬说坐直升机来的,说明已经在千里之外了。
*****
然而昨天下午,林沫冉进病房半个小时不见出来,倚在走廊上抽烟的男人等得不耐烦了,敲了几次门不见里面有回应,顿感情况不妙,一脚就踹了病房门,章信都没来得及制止他粗暴的行为,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顿时引来了不少医务人员和病患的围观。
然而病房内,窗户大开,不见了半个人影。
祁尊瞬间变得阴沉骇人,回身一把拧了章信的衣领,冷寒入骨的四个字:“我的人呢?”
章信整个人都懵了,完全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是不是,回..回店里去了?”
两人一路飙车去了君悦,在车上章信不停的拨打章扬的手机,是关机状态,祁尊拨打林沫冉的手机,没人接听,店里也没见两人。
章信从来没见祁尊这么生气过,几乎是二话不说,回身一拳把他打倒在地,然后一把把他提了起来,薄唇勾起漂亮的弧度,柔凉一句:“章扬还能活几天?”
“医生说..最多两三天了。”章信用力掰开他的手,他也急得要死了,心想,这下完了,章家跟祁家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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