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拄着拐杖站在斜坡边的一颗歪歪扭扭的大桃树下,他叹息道:“死老婆子,咱种这么大一片果园有什么用呢?你说儿孙满堂了,以后吃水果不花钱,管吃饱,我说是你嘴馋,你还不承认,你走了以后,谁吃过呢?这么大一片果园,我们家有这么多人吃吗?每年都烂一地,你是存心想让我看着心疼吧....”
老头自言自语着,一脸泪痕,他抬手擦了把,叹了口气:“哎!人老了,不中用咯,你的这片果园,我守不了几天了,死老婆子,我要出远门了,这一趟,也就死外面了,也不知道魂儿找不找得到回家的路?哎!这样也好,我无颜见列祖列宗,死在外面,也挺好,老婆子....”
老人话没说完,忽然身后一群鸽子猛地蹿了过来,‘扑哧扑哧’撞在了老人的背上,他的身子猛地晃了晃,一头栽了下去,顺着斜坡一直往山下滚去,紧接着响起女人高分贝的尖叫:“爷爷——!”
把要洗的衣物丢进了洗衣机,正赶过来喂鸽子的白姨也吓傻在了当场。
刚才老爷子滚下去的一幕闪得太快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祁新好像对着老人的背撒了一把什么东西,一大群鸽子忽然就向老人飞扑了过去!白姨反应慢半拍的回过神来,顿时魂不附体,惊叫出声:“啊!老爷子——!”
白姨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扑到了斜坡上。
这一面斜坡很长,坡下面全是树木和杂乱的藤茎植物,年岁这么大的人,这要是滚下去,还有活路吗?
“爷爷!爷爷——”女人哭叫着,不顾一切的顺着斜坡往下滑,嘴里急切的喊叫着:“爷爷,您怎么样啊?您快回答我!爷爷!”
“祁新小姐!不要下去!危险啊——”白姨拉不住她,腿脚发软的往主屋跑,急忙去搬救兵。
“不好了!老爷子从果园里的山坡上摔下去了,快来人啊!老爷子摔倒了!”
“什么啊!”
白姨这一嗓子,所有人都往后山的果园跑了去。
斜坡下面的场景触目惊心,老头一身纯白的太极服被藤条刮得破破烂烂,脸上、身上到处都是血迹,一动不动的仰躺在一颗枯死的老树桩旁边,追下去的祁新,也是一身破破烂烂,到处都是被藤条刮破的口子,她卡在了长满刺的藤条中,上不来下不去,嘴里一直喊着:“爷爷!您怎么样啊?爷爷——”
“老爷子!祁新小姐!”
所有人吓白了脸色,老管家一声令下:“马上给医院打电话!准备绳索和担架!快!”
“是!”
一向处事不惊的老管家都慌乱了,不知道下面的人还活着没?他立马对着白姨沉声吩咐一句:“还有,马上给少爷和少奶奶打电话!”
“好,我马上去。”
然而此时此刻。
祁尊正挽着林沫冉的手准备过机场的安检口,身后跟着两名保镖推着行李箱。
“怎么这么突然要带我去玩儿?”林沫冉难掩小小的雀跃神色,这是第一次陪他出国。
他浅笑着,慢条斯理的说:“我去纽约谈生意..”
“哦..”某女小脸上明显闪现一抹失望之色,小声嘀咕一句:“我就说嘛,祁总哪有时间去玩儿啊。”
只听他接着云淡风轻的说道:“谈生意是次要的,关键是想,补一个蜜月。”
林沫冉顿时喜上眉梢,只是这一抹喜色没维持几秒,祁尊的手机响起,她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没有哪次祁尊的手机响,不是没有事情的,他永远有处理不完的事情。
某女暗自无奈的想着:你就不能晚个几分钟响吗?马上就要过安检上飞机了。
祁尊顿了下脚,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睨了眼号码,老宅的座机。
想也没想,修长的手指一划,直接挂断。
可,刚走两步又响了。
他正准备挂断关机,林沫冉疑惑着伸长脖子瞥了眼:“老宅的电话,是不是爷爷有什么事?怎么不接呢?我帮你接吧..”
“应该没什么要事。”祁尊眼底闪过冷芒,不得不接起电话:“说。”
电话那头是白姨急切的声音:“少爷,不好了!老爷子,他,他从后山的山坡上摔下去了,满身是血,情况很危急..”
祁尊缓缓攥紧了拉在手心里的那只小手。
“怎么了?”林沫冉的手被他捏痛了,顿时担忧的不行:“是不是爷爷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