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尊睨了眼电话号码,接起电话,心情不好,极冷淡的一个字:“说。”
电话那头如此这般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从林沫冉的方位看过去,只能看见祁尊骤然僵硬的侧脸,她没从后视镜里看他,不想暴露太多自己的情绪。
手在身侧摸了摸,才想起来今天穿的是一身儿白色的及膝长裙,没有口袋,所以没带那本毛主席语录,那是爷爷生前最宝贝的东西,也是两袖清风的爷爷留给她唯一的物品。
车上的光线较暗,她的脸埋葬在大片的阴影里,双手放在大腿上,耳边静静的听他对着电话那头沉声吩咐道:“维持那边的秩序,不要让闲杂人等靠近,我半小时左右到。”
电话挂断,他就一脚油门,提了车速。
祁尊着急了,漂亮的脸上明暗交织,辨不出阴晴,他抿着唇,专心飙车。
她像是早有觉悟,所以也不觉得意外,虽然听到他对展跃的吩咐,心里痛起来仍然是很痛的。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存在呢?对他不爱的人,冷淡的如同刀锋,轻易就能杀伤人心;对他爱的人,在意起来,就目空了全世界。
这般田地,这般程度,这般淡漠的态度,此刻她无力去在意什么了。
邢心蕾如今是娱乐圈里红得发紫的一线女星,此时正在抢救室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以想象这对娱乐界来说轰动有多大!肯定有不少媒体的人都出动了,堵在了医院里。
忽然觉得祁尊把她碰得这么红其实也蛮可悲的,作为一名明星,她的一举一动都能被拿来炒作,管你是死是活,只要能满足众人的好奇心就好。
“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需要马上去处理?”林沫冉强迫自己收起了一切负面的情绪,她微微笑了下,重新展颜:“你去处理吧,给我点零钱,把我放在公交站台就好,我自己可以坐车回家。”
祁尊没有说话,他终于抬眼,从后视镜里与她眼神交汇,锋利的视线攫住了她,像要把她看穿一般,又像似想要解释点什么,最后他说出句:“再急也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外面。”
OK,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林沫冉再次微微笑了下,把视线转向了车窗外,不再打扰他开车。
祁尊送她回了桃苑居,交到了两个保镖的手里,一个异常冷沉的眼神,便无声的下达了命令:‘看好她,要是她不见了,你们也别活。’
有这么一瞬,林沫冉真的很想冲他说一句:‘今晚你可不可以哪都不要去?可不可以留下来陪陪我?’
这个想法真的有点像在追问:‘我跟她同时掉进河里,你会先救谁?’
人有时候就是很奇怪,明明知道答案,还非要想去弄个清楚明白。
可是最后她什么也没说,甚至不问一句他离开的原因,她只是抿着唇,低头沉默了好几秒,再抬眸时,已经隐藏了所有的情绪,对他微微笑了下:“路上小心,你车开的太快了......”
“早点休息,我....很快回来。”他丢下这样一句,银白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在夜空下拉出一道漂亮的弧线,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了浓重的夜色里。
祁尊双手紧捏方向盘,骨节发白,他知道,灰心是可以令一个人离开另一个人的,林沫冉太不幸了,她是宽容的,对他一次次用了宽容,可这种宽容还能被他挥霍几次呢?
谁不是一条柔弱的肉身?难过了会失望,戳一刀会流血,天凉风长,他能伤她到哪一天?
夫妻一场,她实在担待不起不信任这三个字,他太清楚这一点了,所以她才会连解释的机会都不想给他。
太不幸的林沫冉,却也太残忍了。
今天厨娘回老宅去了,空荡华丽的屋子,也没人看见她的狼狈。
林沫冉随意一屁股坐在了楼梯的台阶上,听着墙上的西洋挂钟滴答滴答的摆动,周身一片死寂。
都说女人在感情里是最贪心的,这话不假,心口疼痛的程度告诉着她是一个多么贪心的人,显然这样的她,真的不适合认识祁尊这样的男人,她适合一个能时刻确定他的存在,能确定是她一个人的人。
她忽然想起《马太福音》这本书上有这样一段话:‘若是你的右眼叫你跌倒,就剜出来丢掉,宁可失去百体中的一体,也不叫全身丢在地狱里。’
她一直都清楚,祁尊就是令她跌倒的那颗罪恶的右眼,她一次次的想要把他剜出来,一次次的一死抵抗,不想叫自己的整个人生毁了在他手里。
可每次都失败了,因为剜出来,真的太疼了,剜出来后她又开始贪念拥有时的美好,她想她是让上帝最失望的人吧,所以上帝也不拉她一把,放任她一次次反抗,又一次次堕落。
这样的夜晚真的太难熬了,她起身走进洗漱间打了小半桶水,又去厨房找来抹布,跪在地上从楼上开始专心致志的擦洗地板,这是她此时想到的唯一能打发时间的事情,因为脑子里太乱了,根本不可能静下心来抱着电脑研究股市。
楼下院墙处有一点点红光忽明忽灭,有个人静静的站在暗处抽烟。
显然今晚两名保镖也要跟着受累了,不能睡觉,是怕她跑了吗?
她知道祁尊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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