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别墅,空无一人,佣人都走了。
茶几上、地板上、窗台上、楼梯上到处都是薄薄的灰尘。
好长一段时间没来过人了吧。
他从来没把这当过家。
感觉比以前更荒凉了。
展凌把她送进屋后,本来准备走的,见这楼上楼下的状况,衣袖一挽就开始忙了:“尊这家伙,这是多久没回来住了?”
林沫冉淡淡的笑了下,她已经习惯了:“不用了展凌,你去忙吧,爷爷需要你照顾。”
“老爷子挂两瓶药水就差不多了。这么大屋子你得收到什么时候去?你身体还得好好休养,不要太劳累了。”
“我没打算收拾,这么大屋子,住着瘆的慌,我准备打包回军属院了。”
结婚第一年她养成了个坏习惯,喜欢睡在沙发上等他回家,那时候不管多晚他都会回来,后来,不管她怎么等,他都不会回来,所以等不到了,她决定放手了。
“回军属院?”展凌一愣,本来想劝两句的,但抬眼看了看这奢华的房子,宽敞、冰冷,没有一丝人气儿。
“我送你过去吧。”
祁家没有比展凌更温和绅士的男人了,身材长相也相当好,他能给人一种平静之感,仿佛有他的地方,就能遗世独立。
这个男人总让她不由得想起一位故人。
“谢谢,这个可以有。”林沫冉笑了,笑容虽然疲惫不堪,却仍然没有流露一丝委屈的痕迹。
这样的她莫名的让人觉得心疼,估计没有谁受得了她这种好像快哭的表情对着你假笑吧。
展凌手抬起来想要安慰她,僵了下又垂下去了。
祁尊这人身上横竖都是倒刺,没有规律性,你怎么顺都会扎手,这大爷的东西,就算他不喜欢,也别碰。
他跟邢心蕾很不正常,像似在跟老爷子斗法,他断然不会伤害老爷子,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想知道那件事的原因,也不排除,他想跟邢心蕾复合。要知道当年邢心蕾孩子都怀上了,二人就差领红本子了,父辈们却强行把邢心蕾拉去医院流了孩子,这件事成了祁家的禁忌话题,谁也不敢再提,也是祁老爷子的逆鳞,谁都不敢碰触。
老爷子趁祁尊失忆的情况下,果断的促成了他跟林沫冉的婚事,估计有一半的原因是想彻底斩断他跟邢心蕾的牵连,没想到祁尊那么快就恢复记忆了,这两年他时常出国,如果没猜错的话,他是去找邢心蕾了,而且,找回来了。
展凌忽然有些感慨。
这么美好的林沫冉,怎么就碰上了祁尊这么个男人?就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也看不懂这男人心里在想什么啊。所以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劝这女人,也不好怎么插嘴祁尊最近的所作所为。
林沫冉跑进跑出的忙碌,一会儿从楼上抱一大堆衣物出来,一会儿抱一大堆鞋子皮包。
“真的不用我帮忙吗?”展凌有些好笑的看着她:“怎么不装行李箱里呢?你不会把我的布加迪威龙塞成拖拉机了吧?”
“不用,谢谢。这些都用不上,我扔了,能用上的早就收好了,就一个密码箱,绝对不会把你的布加迪塞成拖拉机的。”
“扔,扔了?”
这些衣裙鞋包,哪一件不是牌子货?都是时下最流行的,有些还是限量版的!不可否认,在吃穿上祁尊对她不是一般的舍得花。
就这么被她当垃圾统统扔了!
等她扔完后,展凌走出去瞟了眼垃圾桶的方向——
好家伙,堆成山了!这会儿围了好几个环卫工在哄抢。
看样子,是真不打算再进这个门了,也让展凌重新认识了这小女人,对于不爱的东西,她不会多看一眼,对于该放下的人,她不会多一眼留恋,做了决定,便是彻底不回头了。
祁尊啊祁尊,你对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态?如果有情,你可就麻烦了。
林沫冉把自己的痕迹清理的干净的连一根发丝都没留下,装进密码箱带走的都是自己买的廉价货。
床头上的结婚照,新娘含羞带怯,新郎呢?她原以为他只是冷漠惯了。
他一直是抱着凑合的心态吧,又或者只当结婚是一种游戏。
静静的看了会儿,取下来果断撕碎,进了垃圾桶,她用过的枕头被单也没幸免,只给那男人留下了一屋子灰尘,告诉他,这个家,她也不稀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