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老头带领众捕快把剑客拖走之后,王快独自留下。他在剑客的房间内反复观察。盖过的被子、用过的杯子和碗筷、还有刚才剑客用过的剑,王快一一排查。
但是,一无所获。
已经过了三更了,王快回到家中,如往常一样,他的妻子为他留好了门。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深夜回家了。捕快就应该是夜间活动的动物,对这一点,王夫人比谁都了解,她不是一个温顺的女人,她抱怨过很多事情,但是,对于这个一点,她从不抱怨。
王夫人曾经对他说,你可以去青楼找女人,但是,再晚也得记得回家。所以,自从王快当了捕快以来,家里的门就几乎没有关上过,介于王快干的是捉贼拿赃的行当,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小贼敢光顾这里。
与过去几十年一样,桌子上放着已经完全凉透的饭菜;与过去几十年一样,屋里会亮起灯,然后传来一句女人并无恶意的呵斥声:“回来了,自己把饭热了。”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王快的夫人。她只负责做饭,吃不吃,热不热,王快自己决定。
王快年近六旬,父母早已经过世。可是他现在不仅无父无母,也没有子女。他只有那柄老刀,一年不到十两的工食银,几间不阔气的房子和这个年龄与他相仿的女人。
并且,王夫人是一个跛脚的女人。
王夫人不懂武功,但是她有两种本事超过常人:一个是厨艺好,只要有点菜叶,在她的手中就能变成佳肴:另一个是嗓门大,话说不到三句便喊出声来,喊完之后就吵,但是吵完之后就忘了,这是她生来就有的脾性,王快虽不喜欢,也不抱怨。
王夫人与王快既非青梅竹马,也非郎情妾意,王夫人是受了父亲的命令不得已嫁给王快的。那时候,王夫人十八岁,是个眉清目秀的姑娘。但是新婚后不久,王夫人告诉王快,她出嫁之前便怀过了别人的孩子,希望王快休了自己,另娶一个清白的姑娘。
王快没有埋怨她,只问那孩子的父亲是谁,王夫人没有说。那天晚上,他喝了几口酒,在房顶骂了一宿,第二天,一纸休书把王夫人送回了家。
王夫人的父亲是个极其重视礼教的人,女儿做了丑事,老爷子盛怒之下,抬手便打。因为这件事,王夫人的腿落下了毛病。王快得知后,心中不忍,便又把王夫人接回了家。从那天起,王夫人三十多年来再也没有回过家,两人也没有孩子,王快在她面前也不提孩子的事。
王快说,这是命,我认命。山不转水转,水不转老子自己转,要是自己也转不动了,那就是命。
痴人畏妇,贤女敬夫,但是王快不是痴人,王夫人也非贤女 ,所以二人也互不敬畏。
新婚之初,王夫人便告诉王快,自己不是一个贤惠的女人,除了做饭和骂人,别的不会,但是,这不能怪自己,谁让你自己倒霉娶了个不贤惠的女人。活该!
王夫人嗓门大,话也多。刚过门时,她最喜欢和王快说的话是:你为什么长得这么丑啊。这一个话题一讨论就是十年,王快也从不生气,只是呵呵地陪着她数落自己的长相。她总是笑说王快上辈子做了风流事,这辈子得到报应,让他长得入不了女人的眼;还说王快的母亲不会生孩子,有个儿子,身上全留着爹娘的缺点。
她边说边笑,王快也只是跟着笑。
突然有一天,王夫人告诉王快:其实,你长得也没有那么丑,该有个能给你生儿子的女人了。王快听了,也只当是玩笑,并没有在意。可到了晚上,王快回到家,刚进门口,却发现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光着屁股躺在了自己床上。
当时,王快的下身起了反应,但是他没有说话,转身走了,彻夜不归。
那时王快唯一一次在没有抓贼任务情况下的夜不归宿。
第二天,回到家,王夫人问:“想要孩子吗?”
王快说:“想。”
王夫人又问:“那个女人丑吗?”
王快说:“不丑。”
王夫人又问:“想睡她吗?”
王快说:“想。”
王夫人又说:“昨天晚上,只要你敢,弄不好她真能给你造个儿子,怕什么,我都不计较,你该有个孩子了。”
“你再乱来,老子就再休你一次,让你回家守寡去!”
“守就守,你现在死我就守寡了,装什么孙子,连个女人都不敢睡!”
“老子倒是敢睡……”王快怒吼着,然后又收起了声音,说道:“我的银子,也就够养活一个女人。”
王夫人听了没有说话。
那天晚上,王夫人哭了,像一个刚学会撒娇的年少姑娘一样躺在王快的怀里哭了一夜。哭完之后,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还是像以前一样的做...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