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几乎在瞬间发生,刺杀王后的男子被劈成两半,其他的刺客见势不妙,且战且走,却被愤怒的人们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上来,困于铜墙铁壁,插翅难飞。
刺客拿下了,共计十人,有四人迅速自尽,铁卫终于有了动作,卸下几人的下颚,将毒药取出,逼问来历。
无须逼问,铁卫在死人身上上上下下搜了一圈,找到相同的“天”字铜牌,背后的龙纹让其身份不言自明。
到底是不世出的高手,最先出手的七人似心有灵犀,看到铜牌,立刻有了动作,一人逮着一个,废了剩下几个刺客的武功,搜出同样的天字铜牌。
剩下一名一位白发白眉老者神情无比震撼,用颤抖的手从怀中掏出一块同样的铜牌,铜牌十分光滑明亮,似经常被人抚弄,上面的“天”字和突出的龙纹似乎经过重手法按压,稍显凹凸不平。
铁斗眼睛一亮,将手中的铜牌递到老者眼底,无声地要求交换,老者将铜牌放入他手心,语带颤音,说出一句不知所谓的话,“二十年了,老朽为此而来!”
“您是催命手谢长风前辈!”铁斗看清楚他的面容,神情一震,深深拜下,铁萁领众铁卫一一拜谢过七人,复又拜在海王面前,向他身边的几个孩子伸手。
海王轻叹一声,张开双臂,几个孩子并不跑向铁萁,一个个终于松开紧咬的物事,扑进海王怀中哇哇哭叫,仿佛刚才的坚忍从未发生。
自始至终,云韩仙恍若置身无人之境,紧紧把小懒抱在怀里,当铁斗蹲在她身边,她似根本不能认人,状若癫狂般抢过铁斗手里的瓷瓶,用颤抖的手尽数倒在喉头,血停了,而怀中小小的身体早已冷却,小懒的眉眼仍然漂亮得不似真人,唇形还是那个字,“娘”。
她突然想起和小懒的相遇,在狭窄的马车里,这个漂亮的孩子突兀地出现,明明那么可爱,她却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当机立断,用了最笨也是最有效的办法,装扮成温柔的娘亲。
她成功了,满足了他小小的梦想,一步步让他全力保护自己,甚至愿意将生命交付。
这,是她算计人心最成功的一次,她明明如愿以偿,为何心头会空空荡荡。
“王后,刺客全部拿下,请问如何处置?”铁斗的声音如晴天霹雳,唤醒了她的身体,却焚烧了她丢失的心。她茫茫然起身,走到其中一名年纪较大的瘦削男子面前,俯身深深看进他的眼中,捕捉到无数中一闪即逝的情绪,有冷漠、有惧怕、有刻骨的冰寒、更有求生的渴望。
是啊,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她定下心神,一字一顿道:“给你两条路:死路,马上给你一刀,十分痛快;活路,入我长青院,为乌余效力,荣华富贵虽不一定能有,安安稳稳的生活却一定能保证,只要你答我三个问题!”
男子眸中掠过一丝奇特的光亮,毫不犹豫地扑通拜下。
“第一个问题,你们是谁的人?”云韩仙长身而立,在月光中,满身满脸的血痕触目惊心。
“翡翠……太上皇!”男子低声回答。
“师弟,我错了!”话音未落,催命手谢长风低吼一声,扑通跪倒,一拳在地面砸出个洞来,头几乎垂到胸前,泪飞如雨。
“第二个问题,风雷堂是不是你们首领?”
“是!”
“第三个问题,”云韩仙突然转身,死死盯住那人的眼睛,每一个字仿似从牙缝中挤出来,“在乌余亡国前后,你们对三位乌余明珠做过什么事情?”
问完,云韩仙神情一整,众人从她滴血的手心已看出她内心的巨浪滔天。
话一出口,众人皆满面不解,不约而同看向她冷肃的面容,捕捉到她嘴角无比狠厉的一缕笑容,不由得心头一冷,再默默回想往事,许多蛛丝马迹已经昭然可见。
男子微微一怔,讷讷道:“绑架水清秋,将其灌了药送到墨征南的床上;战乱时将水天晴带进翡翠,投入深宫;至于林清漪,我们只是受命将她引到云府,其余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好!好!好!”云韩仙一连说了三个“好,”带着血痕的笑容犹如鬼魅,男子浑身一个激灵,哀嚎道:“王后不能出尔反尔!”
巨震之下,众人反倒平静下来,看向王后的目光带着一丝怜悯,却又复杂无比。这局棋果然浩大,玉子奇为了红颜,苦心设计,将美丽富饶的乌余送到虎狼般的墨征南铁蹄之下,使其两败俱伤,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热情好客的乌余人,美丽柔弱的乌余女子,坚忍顽强的乌余男儿,他们曾是盘古大陆一切美好名词的代表,他们不该得到这么凄惨的结局。
棠棣之役仍然历历在目,铁骨铮铮的乌余人用鲜血和生命唱出气壮山河的乌余调,那是亡国之调,也是重生之音,激励今日的乌余重整山河。
如今,乌余明珠的孩子们长大了,要为无数的乌余人讨回公道,孰是孰非且不必讨论,看乌余蓄势待发的态势,不出五年甚至更短,盘古大陆将会崛起一个崭新的帝国,统一天下。某些人自作孽,果然怨不得人。
天下事,果然是一局棋,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云韩仙冷眼看着男子,咬牙切齿道:“从今日起,你入我长青院为灭天组信使,专门负责接收翡翠军报,我要让你瞧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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