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屡教不改,何必浪费口舌。”,齐凌霄慢条斯理的咽掉口里的粥,星眸未挑,平淡的腔调昭示着他的满不在意。
这几天小丫头都在师父房里吃,倒是给了他缓冲的时间。
没了抓狂,没了羞恼,没了无地自容……平和多了。
逍遥散人才不在意二徒弟的脸色,他只注重结果,一巴掌拍在小徒弟肩膀上,嬉皮笑脸,“丫头,听见没有,他以后都不讨人厌了!”
显然,纪纤云也是同道中人,杏眼笑成月牙,赞同,“是啊是啊,终于不用吃饭时候当哑巴了。师父,您说我是不是贱骨头,突然可以放肆的说话,我倒是想不出来说什么了。”
齐凌霄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一言不发继续低头用饭。
这两个活宝,拿他们能有什么法子。
顾西风和清风两个,对视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诡异。
他们印象里,冥王可不是会轻易妥协的人。
不过,小事一桩,和他们没干系。
纪纤云和老头墨迹了几句,她一颗本就不安分的心更加澎湃,偷瞄了几眼,冥王的死人脸看不出心情如何啊。
酝酿了一下下,她还是端着笑脸开口,“冥王殿下,师父在府里快憋出病来了,我打算吃过饭带他出去逛逛,可以否?你答应过我可以出去,君子一言,肯定不会反悔的哦。”
明显拿师父到挡箭牌!
齐凌霄怎么会看不出,他筷子顿住,略一思索便道,“管家会给你们安排马车。”
那就是答应了,纪纤云眼睛一亮,溢美之词不要钱的撒出去,“冥王殿下,我发现您今天太善解人意太英俊潇洒,简直天上有地上那个无……。”
谎话连篇的,齐凌霄听的恼火,顷刻阴下脸,“话多。”
“对对对,这样才是你啊。”,纪纤云似乎见到了老朋友,“你不骂我,我竟然觉得很不自在的。”
笑呵呵扔下一句,也不顾齐凌霄一脸黑线,人已经扭头去和逍遥散人叽叽咕咕了,“病去如抽丝,为了不让人怀疑,您就在马车里好好坐着吧。”
“那多没意思。”,逍遥散人噘嘴。
“总比憋在屋里好多了,人要懂得知足。”,一脸稚嫩却端着老成,纪纤云满满的语重心长,“再说了,顾兄这个大夫也要带上的,到时候,呵呵,您懂的。”
逍遥散人秒懂,眉毛抖啊抖,“你是说宰他一笔?好!找京城最贵的酒楼打打牙祭,要最贵的。一次诊金就一千两,光棍一个的,咱们花他的银子是给他帮忙。”
“师父您怎么能这么说呢?咱们明明是给他增加挣钱的动力。省的他银子存太多,犯懒不给人看病。”
顾西风再云淡风轻也绷不住了,俊逸的脸抽了抽。
无奈,扶额。
这两个,能不能别把坑他的银子说的那么清新脱俗。
清风顿觉消化不良,瞄一眼四平八稳用餐的主子,不禁暗暗佩服。
如此活宝在侧,好定力。
一个时辰后,三人已经逛了几处铺子,再上车,纪纤云就对车夫吩咐,“去菜市口。”
车夫是个一脸忠厚相的年轻小伙,话音刚落就义正言辞拒绝,“王爷交待过,散人怕吵闹,不能去人多的地方。”
“是师父要去的。师父的病要哄着,要心情舒畅,你要是违逆他让他犯了病,担待的起吗?”,纪纤云不光拿逍遥散人说事,还把顾西风拉了过去,“神医,快告诉他,凡事要随着师父高兴。”
到底怎么回事,顾西风一清二楚,勉为其难,他一脸不自在的点头,“的确。”
“小子,让你去菜市口就去,气坏了我老人家,你家主子还不砍了你?啊,要是他怪罪,我担着就是,连累不了你。”
车夫还是为难,一个都惹不起,唉,他怎么摊上这么个活。
趁热打铁,逍遥散人就瞪起眼珠子,“赶车还是把你打蒙扔到路边,你只能选一个。”
诶,车夫欲哭无泪,只能挥起鞭子。
不肖两刻钟,马车就拐进了直通菜市的一条主街,透过帘子缝,熙熙攘攘的行人和鳞次栉比的路边店铺映入眼帘。
“丫头,你发现没有,这条街上没有药铺,没有针线裁缝铺也没有布铺。”
的确如此,纪纤云就回头看向有些高深莫测的老头,“为什么啊?”
“师父,您就省省吧,别吓着她。”,显然顾西风懂。
越是拦着越勾起好奇心,纪纤云杏眼透着好奇,“说啊,我胆子大的很。”
“就是啊,我家徒弟胆子大着呢!”,逍遥散人瞪过去一眼,扭头看向小徒弟又是一张笑脸,“告诉你,这条街挨着菜市,那些在菜市口被斩首的犯人阴魂不散,夜里会去敲附近店铺的门。也不是每个铺子都敲,他们找药铺买药治伤口,找针线铺要针线逢脖子,去阴曹地府还得置办套新衣裳。”
以讹传讹的迷信而已,纪纤云有些失望,“切,还以为什么稀罕事呢。”
“丫头,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长大的吗?夜里这边的店铺啊人家啊都早早关门闭户,就怕死人找上门的。听说,早些年,有个药铺的伙计被无头男鬼吓疯了都。”
“没事,来找我啊,我帮他逢。”,纪纤云咧嘴耍宝。
逍遥散人彻底败了,“丫头,你这样哪个男人敢要?一点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
“哎呦,人家好怕怕。”,纪纤云捂脸娇滴滴矫情过,眨眼又是一条好汉,“我要是这样,我自己都恶心。嫁不出去有什么关系,我娶一个就好了,到时候让他三从四德,要是不和我心意,一脚把他踹出门。”
不可一世的模样,逗得逍遥散人哈哈笑,“丫头,有骨气,像我徒弟。”
“师父,好好的人,都被您带坏了。”,顾西风对此,也是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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