级牛排掉到了桌子上。
林岁岁心疼坏了。
浪费食物,可耻啊!
昨天已经浪费了一顿麻辣串,今天不能再浪费牛排了——鬼知道石晋楼家的牛排多少钱!
林岁岁偷偷瞄了瞄石晋楼。
见他在认真工作,她偷偷摸摸地用叉子将那块牛排捡了起来,刚要塞进嘴巴里。
敲键盘的声音停了下来,石晋楼注视着她,微微皱眉,不轻不重地说:“还吃!脏不脏?”
林岁岁:“…………”
虽然是万恶的资本主义,可是浪费食物要不得啊!
林岁岁抿起嘴唇。
石晋楼略微扫了林岁岁一眼,拿起电脑旁边的叉子,轻轻插起自己的牛排,放进林岁岁的盘子中:“吃我的。”
林岁岁呆呆地看了看盘子中的牛排,又抬眼看向石晋楼。
他正看着电脑屏幕,一脸冷漠地敲鼠标和键盘。
林岁岁不解地歪了歪脑袋。
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牛排给她呢?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奇怪的男人。
***
吃完早饭,林岁岁坐在空中花园的秋千上,晒了一会儿太阳。
惬意的时间总是很短暂,没多久石晋楼就一边打电话一边走了过来。
走到了林岁岁面前,他轻声说:“朋友邀请我们去鱼塘玩,你想不想去?”
“…………”
石晋楼就是这样,他的骨子里是强势无比的,可表面上却总是假装在询问你的意见。
尽管林岁岁百般不情愿,她都只能点头。
虽然她点不点头大概都不能改变他的想法和决定。
***
到了鱼塘,石晋楼先去停车。
林岁岁鱼塘阔丽的大门惊到了。
这是鱼塘?
她想象中的鱼塘就是野外水库那种……
但显然这里并不是。
甚至林岁岁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是供给有钱人的地方。
石晋楼停完车,自然而然地牵起林岁岁
刚一走进大门,就有一位侍者对他们微微一鞠躬:“石先生、林小姐,严先生他们已经到了,请跟我来——”
林岁岁被石晋楼牵着,拐过一个路口。
就迎面而来几个个熟人。
几个她认识了十二年,昨晚还出现在她梦中的……
林夫人、林景涯和林湘莹。
林湘莹一看到林岁岁,就大步走了过来:“林岁岁!”
但这一次,林湘莹不能直接冲到林岁岁的面前,像以前那样随意打骂羞辱了,因为一个她和林家都惹不起的男人站在她的身边,牵着她的手。
林岁岁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十几秒钟过去——
无事发生。
但是他也没有远离她。
即便是在宾客的欢呼和起哄中,她依然能清清楚楚地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能嗅到他冷硬的气息。
林岁岁比之前还要紧张了,双眼紧闭,整个身体都僵硬了起来。
她越来越觉得石晋楼就是一个无情的刽子手,而自己就是处刑台上的死囚,他举着铡刀迟迟不肯落下,她就只能在他的刀下瑟瑟发抖。
她也不知道此刻的石晋楼在想什么。
事实上,她一直都不知道他的想法,更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高端且神秘了,你不仅读不懂他,相反的还能被他一眼看穿。
在短短的几秒钟的时间里,林岁岁胡思乱想了许多。
石晋楼的指尖慢慢地从她的脸颊滑到了她的下唇。
但他没有做任何停留,几乎是稍纵即逝。
和掌心的温热相反,他的指尖实在凉的可怕。
矛盾点。
与生俱来。
林岁岁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
是死是活都无所谓,他能不能把她快点处刑了?
她慢慢地睁开眼眸,委屈地眼中泛泪。
与此同时,石晋楼的一个轻吻落在了她的唇角。
“啊——”
“哈——”
宾客们兴奋地狼叫了起来。
林岁岁呆呆地看着石晋楼。
从宾客们的角度来看,石晋楼毫无疑问地亲吻了林岁岁。
但只有林岁岁自己知道,对方并没有真正地亲吻她,虽然是亲了唇角,但他并没有触碰到她的嘴唇,只是轻描淡写地亲了下她唇角附近的肌肤。
石晋楼的这个举动真是太为她着想了,实在是又绅士又善解人意。
最后,他甚至还故作体贴地用手指帮她理顺了额前和鬓边的碎发。
这种感觉就像是……
刚刚还举着铡刀想要将你处死的刽子手,突然放下铡刀,并喂你一口甜甜的蛋糕。
林岁岁难以置信地看着石晋楼。
从他的眼睛和表情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绪,唇边似有似无的笑意近在眼前,却也远在天边。
她忽然想起来他刚才说过的话。
“格桑”在藏语中的意思是“幸福”。
林岁岁:“…………”
她顿时欲哭无泪。
谁要和这个可怕的男人幸福啊呜呜呜!
***
经过刚才的“惊魂一刻”,订婚宴继续进行。
…………
当然了,与其说是“订婚宴”继续进行,不如说是“大型party现场”继续进行。
石晋楼请来参加订婚宴的宾客不多,但都是他的好友,他当然要介绍林岁岁和他们认识。
“我的未婚妻,林岁岁。”
“岁岁,这位是……”
石晋楼用这样的句式只介绍了两个人,就有个人风风火火地跑来叫他。
林岁岁看了看来人,又看了看石晋楼。
然后她就听到他对她说:“有点事情,马上回来?”
林岁岁:“…………”
她对石晋楼最后上挑的尾音表示无语。
他真的是在询问她的意见吗?
看起来是这样的。
其实呢?
就算林岁岁不点头,也不会改变任何既定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