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因此也就没察觉到灌木丛里还躲着一个人。
“你说,你要走了?”手背在身后,顾成恩深深的看着张晓芳,眼神有些怀疑。
张晓芳“嘿嘿”一笑,完全没有刚才在花厅里那般拘禁害怕的模样。
她拱了拱手,嬉笑道:“出来的日子也不短了,我得赶紧回去了,要不然狗子哥他们会担心我的。”
顾成恩是有家室的人,她私心里是不愿破坏人家感情的。
毕竟老话说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
她对顾成恩有好感是真,可还没到那种必须要抢到手的疯狂程度。
不过,人又总是矛盾的。
隐身在相府这几日,她在暗处看着顾成恩和莫芷嫣,从他们的相处中,她感觉不到顾成恩对莫芷嫣的爱。
即便是在新婚之夜做过最亲密的事情,可他们两个人也并未表现过多么的亲密。
倒像是一个人用热脸贴着另一个人的冷屁股,莫芷嫣的一腔柔情,似乎对顾成恩来说并没有什么大用处。
如此一来,张晓芳也就可以放心回山寨了。
至于她和顾成恩未来会如何,她不敢期盼,只能说顺其自然吧。
是她的,就是她的。
不是她的,抢也抢不到。
能想开,说明张晓芳是个心胸豁达的女子,她的这份胸襟,就是京中女子,也极少有比得上的。
就好比是顾瑾琇,尹素婉,尹素汐,她们三人与张晓芳比起来,就差得远了。
张晓芳在府中的一举一动,顾成恩自然是掌控在手中的。
知道她只是躲在暗处不知道窥探什么,可并没有涉及到机密要事,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去了。
见她要走,便道:“我一会让云鹏送你。”
让岳云鹏送她,一来是保证她的安全,二来是亲眼看着她离开。
免得哪天她再冷不丁的突然冒出来,搞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来,这可就麻烦了。
就像是她要离开,安安静静的,悄悄的离开就好了,还非得扮作一个小丫鬟,故意倒茶的时候弄湿他的衣服,这也就是在场的人没见过她。
倘若是有人将她给认了出来,这还不得到老皇帝那里告他勾结土匪?
这官匪勾结的后果,可就严重了。
张晓芳大大咧咧的摆摆手,笑道:“不用啦,不用啦!我都知道路,你不用这么客气。”
顾成恩冷哼一声,“我并未跟你客气,只不过怕你嘴上诓我回山寨,实际上背地里留在京城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罢了。”
张晓芳一听,瞪大眼睛,气鼓鼓的看着顾成恩:“你把我张晓芳看作什么人了?我虽然是土匪,可也是个义匪!”
拍着胸膛,她义愤填膺道:“我,我们整个寨子,这些年就从没杀过一个好人!”
在听到张晓芳的话后,莫芷嫣的小丫鬟惊得捂住了嘴巴。
再没心思去听后面的话,她猫着腰,敛声屏气的一小步一小步的原路返回到莫芷嫣身边。
莫芷嫣并未在原地等小丫鬟,而是在远处的小亭子里等着。
见小丫鬟慌慌张张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回来了,她动了动唇,却还是没问出口。
小丫鬟抚着胸口,喘着粗气问道:“小……小姐,你可知道,那个……那个刚才跟姑爷在一起私会的女人是谁吗?”
听到这“私会”二字,莫芷嫣只觉得极为的刺耳。
她攥着袖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问道:“是谁?”
小丫鬟咬牙切齿,语气痛恨道:“晓芳,张晓芳!就是你和姑爷成亲那日,当街劫您轿子,破坏您婚礼的那个女人!”
“张晓芳?”莫芷嫣一怔,脸色微变。
这个叫张晓芳的女子,除了成亲那日突兀的出现,引起了短暂的躁动不安之外,与自己没有任何交际。
可是,她却无法在心里对张晓芳不介意。
尤其是刚才看到了张晓芳与顾成恩在一起,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愈演愈厉害。
小丫鬟重重点头,又继续补充道:“小姐,这个张晓芳,您肯定想不到,竟然还是个土匪!”
“土匪?”莫芷嫣是养在深闺里的娇小姐,从未接触过土匪这类人物,更想不明白顾成恩怎么会和一个女土匪勾结在一起,因此更是诧异不已。
小丫鬟撇撇嘴,不满道:“姑爷把一个女土匪藏在相府里,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真要金屋藏娇不成?”
莫芷嫣的脸色发白,半晌才道:“不要胡说八道,相公他不会的。”
掌心里沁出一层细汗,她不知道是自我安慰,还是担心小丫鬟的口不择言被人听了去给顾成恩招惹上麻烦,一边转身往回走,一边加重语气警告道:“刚才的事情,你就当什么都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不能告诉任何人,知道了吗?”
“是,奴婢知道了。”小丫鬟知道莫芷嫣一心系在顾成恩身上,应了声,也不再多嘴了。
吃过饭后,顾瑾璃忽然想起了四姨娘,于是打算去四姨娘的院子探望一下她。
亓灏想陪着她一起,可她却说这是在自己家里,没什么好担心的,便让他留在了花厅里。
觉得顾瑾璃说的也没错,就算大夫人和顾瑾琇想对顾瑾璃不利,也不可能在自己的地盘上动手,亓灏便让顾瑾璃自己去了。
顾瑾琇跟当初的顾瑾瑶一样,狗改不了吃屎,见顾瑾璃出去了,她也趁着大家不注意,自己先退到了屏风后面,然后跟着顾瑾璃出了房间。
她知道顾瑾璃是要往四姨娘的院子方向去,所以她轻车熟路,专门挑了一个近一点的小路,打算待会将顾瑾璃拦住。
谁知道,她还没走几步,却被人忽然一把拽入了一旁的小竹林里。
惊呼一声,紧接着她被人捂住了嘴巴。
“瑾琇表妹。”
耳后传来熟悉的,带着猥琐的声音,顾瑾琇身子颤抖的厉害。
“呜呜呜……”顾瑾琇一边用力的挣扎着,一边发出含糊不清的求救声。
姜源生将顾瑾琇的两只手用力反扣在身后,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的脸颊,冷笑道:“这么久不见,表妹见了我,怎的这般害怕?”
“要知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呢!”
“呜呜……放开我,放开我!”顾瑾琇在听到这句话后,小脸上的神色更加恐惧起来。
姜源生就是顾瑾琇这辈子永远抹不掉的一个伤疤,也是烙印在身上的一个耻辱,一个噩梦。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姜源生这个畜生会突然出现在相府中,为什么又会在这里等着她?
“母亲……呜呜……”仿佛又回到了被*那日,顾瑾琇只觉得像是被丢在了无底深渊一样,绝望无助。
“你再敢叫唤,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你?”喉咙被姜源生死死掐住,他语气沉沉,不似说假:“反正也没有人知道我是如何进来的,你若是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是我杀的。”
大夫人的生辰,国公府跟其他大臣一样,派人送了礼物前来。
而姜源生,他嫉恨顾瑾琇,所以本想趁着给大夫人贺寿的机会来找顾瑾琇的不痛快。
然而,老国公和姜源生的父亲怕他闹事,也就没同意他出来。
可是,一不留神还是让他从国公府里溜了出来。
顾淮和大夫人恨不得将他抽筋剥皮,自然是不可能欢迎他的。
所以,他买通了后门的下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了。
正当纠结是去花厅直接找顾瑾琇,还是先藏起来寻个机会再说的功夫,顾瑾琇竟自己冒了出来。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顾瑾琇就是一只送上门的羊,他要是不拿住她,怎能对得起自己那只瞎了的眼睛?
当然,顾瑾琇要是真想和他来个鱼死网破,大喊大叫的引来人的话,他也真敢把她杀了。
这里地方偏僻,没人经过。
杀了他后,自己再快速离开。
就算是之后顾成恩和顾淮追查,那守门的人恐怕也不敢将自己给透露出来。
毕竟,是那守门人放自己进来的,他暴露了自己,无异于也给自己找了一条死路。
顾瑾琇一听,再也不敢挣扎。
她哭着点点头,咬着嘴唇大气不敢出。
见顾瑾琇竟这般顺从,姜源生不屑的松开手,抓着她的头发,指着自己的眼睛,笑得阴森骇人:“表妹,你戳瞎了我一只眼睛,你说说,要怎么补偿我?”
他的一只眼睛上戴着眼罩,整个人看上去除了不改的流里流气之外,还有些凶神恶煞。
顾瑾琇两腿发软,她哆哆嗦嗦的哀求道:“我……我让母亲给你银子,好多好多好多的银子。”
“表……表哥,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呵,现在想起我是你表哥了?”姜源生听罢,拽着顾瑾琇头发的手用了几分狠劲:“当初你戳瞎我的时候,怎么不记得我是你表哥?!”
“呵呵,你让姑妈给我银子?”
“好哇,你们相府财大气粗,你倒是说说,打算给我多少银子!”
人的通病,大概就是我可以捅你一刀,为所欲为,而你却不得反抗。
哪怕是正当防卫,也是绝对不可以的。
若你防卫反击的时候给我造成了伤害,那就是你的罪过了。
“表……表哥……”头皮被扯得生疼,顾瑾琇的眼泪“哗哗”流淌:“表哥,你想要多少,就……就给你多少!”
朝着顾瑾琇的小腿踹了一脚,姜源生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我国公府,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顾瑾琇疼得又痛呼一声,倒吸一口气道:“那……那表哥,你怎么……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贴着顾瑾琇的脸,姜源生一字一句道:“做我的……奴隶。”
顾瑾琇听罢,脸瞬间失去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