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到他柔软的唇瓣的那一刻,叶佳楠感觉自己慌乱惊措了一天的心似乎终于平复了,连一靠近他就会忍不住发抖的手指,也开始舒缓下来。
她觉得仿佛她是被困在干涸的沙漠中许久的羚羊,终于找到了绿洲里的甘泉。
他肯定不知道,她在那辆凌晨行驶在西撒哈拉沙漠的车上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她当时就曾经想过这样的唇品尝起来肯定很不错。
随后,她开始贪恋着唇间那柔软美好的触感,却又觉得太浅,于是嘴唇微微张开,又继续凑近了一点。
行崇宁没有动。
既没有回应她,也没有推开她。
刚才那一瞬间,他几乎有点懵,少女般炽热又甜美的气息朝他陡然扑面而来,将他着实烫了一下。
可是在她想要继续索取的时候,他的眉心微微一动,抬起右手用拇指和食指的指腹捏住她的下巴,往外轻轻一用力,就迫使她的唇离开了自己。
她的唇被他的手指拉开了约莫二十厘米的距离。
她睁开自己沉醉的双眼,有些茫然。
他问:“你这是要干什么?”
这句话陡然将她拉回了现实。
叶佳楠仿佛这才从刚才的氛围中清醒过来,惊诧地瞪着眼睛,“我……我我……是……”她语无伦次地往后退了几步,却没注意身后的台阶,脚后跟未能及时提起来,于是一个趔趄坐到石梯上。
行崇宁正要伸手去牵她。
她却自己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一溜烟就跑了。
黑暗中,行崇宁听见她似乎还在下面又摔了一跤,然后又十分迅速地爬起来。
他站在原地,挑了挑眉。
而后,他又按照刚才的频率继续往上走。
走到那截石梯顶端的时候,他站在坡上往远处看。
平时这个地方是一个眺望雨师湖的观景平台,可以将这个湾内的湖景尽收眼底,此刻却已经傍晚了,湖面都隐在了夜幕中,只有远端的青山还可以看到浅浅的轮廓。
远山上,稀稀拉拉地还有一些当地农户的住房。
一栋房与一栋房之间间距很远。
大概这个时间,是当地人干完农活回家吃饭的饭点,才开始点灯。
刚开始他还怀疑是天际的星星,直到一盏一盏地亮起来,才能确信那真的是灯。
他就看着那些明亮闪烁的光点,一直站在那里,临风而立。
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他的身后有了脚步声。
他一直对黑暗中这样的响动十分敏感,于是立刻转身回头,发现来人是司机小唐。
小唐见到行崇宁,脸上似乎松了口气。
“您手机没接,我打电话去伍总监那里,又说您早走了,所以我就来看看。”小唐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找来。
“开会时,我开了静音,忘记换了。”他说。
“静姨说她给您打了好几个电话,也没通。”小唐提醒说。
厉娴静不喜欢别人叫她什么老夫人,或者行夫人之类的,所以全家上下都叫她静姨,偶尔连行崇宁也会跟着这么喊。
“知道了。”他说。
回到车上后,他摸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又收了回去。
“是直接回家吗?”小唐问。
小唐说的家,是行崇宁在市区的住处,是一套高层的公寓。
他看着车窗外,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去静姨那里吧。”
小唐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说:“好。”
到了厉娴静那里,她刚送走来教她唱戏的老师,正在清嗓子想要自己再来一段,就看见行崇宁进了门。
“哟——我的小男朋友回来了,刚才打电话给你,你也不接,我还以为你要和我恩断义绝,另寻金主呢。”
说着,老太太开心得就要扑上去亲他一口。
行崇宁头往后一仰,别过脸去,躲开她。
厉娴静年纪大了,可是眼神一点也不差,看了一眼行崇宁的嘴,“你小子最近是不是又熬夜了?嘴唇那么红,上火了吧?”
行崇宁听见她的话,一张扑克牌脸裂出一丝尴尬。
厉娴静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儿子会被人非礼,于是忽视了他的别扭,回头说:“肯定是上火了。秦小姐,你把下午熬的百合莲子粥给他舀一碗来。”
秦小姐其实是厉娴静身边的一位保姆阿姨,两个人年纪差不多,相处了很多年,也没有主仆之分,还随时给对方乱取名,相互调侃。
行崇宁去盥洗盆洗手,关水龙头的时候抬起头无意间瞥到镜中,然后他看到自己的唇上竟然沾上了叶佳楠的口红。
他穿着灰衬衣和一件黑色开衫,领带早取了,全身上下都是纯粹的素色,只有嘴上的那抹不属于他的红,陡然十分醒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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