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道:“见过医老大人,大人此番任重而道远,殿下特意嘱咐下官恭送大人,并,接夫人回京。”
回京……听到这两个字,柳明溪的小脸立时煞白一片。她并没有如愿等到赵政霖的消息,却等来了专程来接她回京的车马。
飞翎悄悄地抬头觑了眼柳明溪便快速收回了探询的视线,垂首恭敬立在马车边。
柳明溪顿时觉得全世界都黑暗了,他果然要把她接回京了,她又要陷入那处牢笼。
“如此,便就此别过!”医老也朝他拱了拱手。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柳明溪,暗自叹了口气。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不再迟疑,撩起下摆,踏上了马车。
柳明溪浑浑噩噩地和众人一起挥别了医老,看着他的那架青色马车渐渐消失在不远处,她的眼眶早就湿了,又被风干,只在脸上留下道道斑驳的泪痕。
她自己也知道,却无心理会,别人则是不敢笑话她,
向来话多得不得了的丁大,竟然也破天荒地嘴拙了,低垂着脑袋,装作没看见。
庄头丁越则若无其事的移开了视线,一帮人有样学样。
小志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哨台下来了,他站在柳明溪身旁比她还矮了半个头。他有些不解地摸了摸脑袋,出声安慰道:“姐姐别哭,医老还会回来的。”
柳明溪勾了勾嘴角,想证明自己没什么的,结果脸上绷得紧紧的,她赶紧别开脸去,用袖子抹了抹脸上。故作轻松道:“我没事的,只是风太大,迷了眼。”
小志才不过十三四岁,不懂那些事,但他也看得出来,这位姐姐有心事。他的一张小脸满是困惑,张了张嘴,却没有再说下去。
大家面面相觑了一阵,一袭青衣,风尘仆仆的飞翎终于忍不住走上前来。
他恭敬地问道:“夫人,可以上路了吗?”
柳明溪点点头,自觉地跨上了他所赶的那辆马车。
希望落空了有多少次,她已记不太清,但她还清楚地记得,从第一次失望到后来的每一次失望,那都是拜赵政霖所赐,莫非这是她前世欠了他的不成?
花如影和几个婆子则正指挥着让人将收拾好的大箱小箱物件都搬上了后头马车出去。最后他们依次上了后头的马车,原来她们早已收拾好了行囊。
这其中的原因定是她让人传递给锦风的那封信,正是那封请托信惹恼了素来小心眼的赵政霖。那厮肯定是故意的,这么做,无非是向旁的人宣誓所有权罢了。
难怪当她把这事告诉医老时,他的表情那么诡异。医老定是早就料到了,才会这么让人备好了车在庄子外头等信,因为他早就知道她肯定去不成。
柳明溪怔忡着坐在马车上,她弄巧成拙了。
原本人家都快要忘记她了,结果她将这封信写给锦风后,一切就又回到了原点。她无意中竟争了宠,天呢,这么多年了,还是没长脑子,她真的要被自己蠢哭了。
也不知道是赵政霖安排得当,还是飞翎机灵,柳明溪难得一路顺遂。
日暮时分,她就已坐着这架不怎么起眼的青色马车回到了诚王府,而花如影与那些婆子在离开庄子后就与她分道扬镳,不知所踪了。
狡兔三窟,赵政霖肯定比兔子狡猾得多,还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少处巢穴呢。不过他都不会让她知道就是了,总之他的大事小事,从来就没有要知会她一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