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釜底抽薪

的说：“这个人选我们也一直在部里酝酿，大家感觉市委办公室的高副主任挺合适的，就不知道你们两位领导是个什么看法。”

    叶眉就沉默了，她知道这个办公室的高副主任是华书记的嫡系人马，看来华书记今天不是来商量，是来抢夺的，想到这，叶眉的脸色也就冷淡了起来，她没有去接周部长的话，只是默默的喝着水。

    华书记也选择了沉默，这样的沉默是可以让许多人为之胆寒的，叶眉虽然不在这个胆寒的范畴内，但必要的压力，华书记还是要给叶眉时时施加的，对任何一条野性，或者温顺的狼，你都要时时的拿上鞭子。

    叶眉这样的反应早在华书记的预想之内，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要的就是叶眉的不满，提出高副主任做粮食局的局长，这也是华书记在整个计划中的一个环节，他不能单单的提出让季子强下去，虽然那对季子强和叶眉来说算是好事，但正因为是好事，才会更加引起叶眉的猜疑来。

    而先提出一个自己的嫡系，然后在提出季子强，这样就更像是一种权利的平衡和交易行为，叶眉也就不会想到自己的真实用意。

    叶眉放下水杯，看了看周部长，她没有就这个人选说出看法，她漠然的说：“那么还有一个人事调整是什么，都说出来听听。”

    周部长现在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华书记要提升季子强做副县长了，看来是为了让高副主任顺利的出任粮食局局长一职，作为等价的交换，华书记就不得不考虑给叶市长一个人情。

    不的不说，周部长也上了华书记的当，他也进入了华书记引导的这个误区。

    周部长就清了一下喉咙：“咳咳，是这样的，还有一个洋河县的副县长职务，我们组织部的意见是提议让叶市长的秘书季子强出任，当然了，这都是我们一个提议，最后还请两位领导决定。”

    这到有些出乎叶眉的意料之外了，叶眉的眼睛就闪动了一下，她也就明白了华书记的想法，想搞排排坐，吃果果，你一个，我一个。

    但瞬间，叶眉又犹豫起来，叶眉就一下子想到了季子强那爽朗帅气的笑容，想到了季子强激情疯狂的扭動。

    对季子强来说，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他可以凭空的上了一个台阶，而且进入了实权系列，对所有秘书都算是修成正果，自己纵然有一千个，一万个舍不得他离开，但一直耽误着他，是不是太自私了。

    叶眉在矛盾中和取舍间徘徊起来，华书记没有急于的催她表态，他显示出一个身处高位的人独有的俾倪一切的气质，他明白，欲速则不达，他也相信，叶眉是看不懂自己的棋路的，因为一切都是如此的合情合理，合乎官场潜规则。

    华书记把玩着手中那一直没有点燃的香烟，让它在自己食指和中指间来回的翻转，静静的等待叶眉，到是周部长有点迫切的来回看看两位柳林市的主官，在心里判断着他们能不能达成这个协议。

    叶眉迟疑和沉思了很长时间，最后，她还是决定放飞季子强，叶眉的感觉很复杂，对季子强有喜欢，有担心，有感谢，有信任，季子强也是除了老公，唯一和自己有过肉体关系的人，他的冲动现在自己依然清晰可忆，他的激情也让自己纏绵悱恻无法忘记。

    多想永远的留住他，多想能够拥有他，但叶眉还是说话了：“对组织部门的提议我没有什么意见，华书记呢，你怎么看这个提议。”

    华书记就笑了，他稍微了沉吟了一下就说：“组织部提议的这两个人选，还行吧，就是感觉季子强同志有点年轻啊。”

    叶眉淡淡的说：“他们两个都年轻，但年轻也有年轻的好处。”

    意思是很明显的，你要是今天为难季子强的顺利通过，那我也会对你的人选设置障碍和进行阻挠的。

    因为叶眉明白，虽然一个市委书记往往可以左右市上的人事大权，但作为市党委副书记的市长，在很多时候也具有难以绕过的权利。

    任何书记都不愿意在没有获得和市长沟通前就把人事任命端上常委会，那样是有很大风险，一但受到抵制和反击，对自己的威信，对自己任命的人员都会带来致命的后遗症。

    常委会的分歧和不同意见的保留，在以后的很长时间，都有潜在的威胁，你所选拔的领导万一出现了问题，别人就会翻出常委会会议记录，把这个责任戴在你的头上，只有每一个成员都举手表决通过了，才能让一切的问题成为组织决定。

    所以，华书记在沉默良久后还是退让了，他凝重的点点头说：“既然叶市长这样想，那这事情就这样吧，等下次常委会过一下，争取让他们两个早日到任。”

    叶眉没有因为华书记的妥协而沾沾自喜，此刻，事到临头她还是很矛盾的，总感觉自己的心里空落落的。

    后来，叶眉和华书记就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其他问题，两人才客客气气的分了手。

    叶眉回到办公室以后，呆呆的一个人坐了许久，落寞的神色和孤寂的感觉一直都在笼罩着她，在长久的思绪中，她想到了这三年自己和季子强的点点滴滴往事，这一切都是挥之不去，萦绕心头。

    最后，叶眉还是使劲的摆了摆头，决然的拿起了电话，叫来了季子强。

    当季子强一走进叶眉的办公室，就感觉气氛有点不对，他看到了叶眉那带点忧伤的眼神，季子强心就沉了下去，他担心起叶眉了，不知道她刚才在华书记那里听到了什么，会不会又是一次打击。

    季子强轻轻的走近叶眉，他没有说话，一个秘书，永远不要去问领导问题，只需要等待，叶眉看着季子强走近自己，看着季子强英俊中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季子强的气质上与生俱来的那种高傲和淡漠都是叶眉不能割舍的。

    叶眉就用忧伤的口吻说：“子强，告诉你个消息。”

    季子强就感觉脑袋嗡的一下响了起来，他从来没有在办公室里听到过叶眉这样称呼自己，这很意外，一定是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不然这么长的时间了，叶眉不是叫自己小季，就是叫自己季秘书，今天是毫无疑问的，出了什么事情。

    季子强压抑住自己的紧张，很沉稳的说：“有什么事情吗？叶市长。”

    叶眉心痛的看这季子强说：“刚才在华书记那里，我已经同意你出任洋河县的副县长了。”

    季子强愣住了，他久久没有说出话来，他有了一种很复杂的心态，从内心讲，他是希望可以下去，那才是自己一展宏图的舞台。

    比起自己每天在政府，靠着狐假虎威，靠着低眉顺目，靠着讨好卖乖换来的一点点权利，相对来说，县长更像是一方诸侯，虽然还只是个副县长，这个诸侯是小了点，但那是正途，秘书更像是一个妖怪，就算你法力无穷，终究还是妖怪，进不了南天门里的大仙行列。

    但从感情上讲，季子强也就有了一种伤感，不管叶眉是不是爱过自己，是不是把自己当一个恋人，或者情人对待，但自己还是对她有几分眷恋不舍，自己不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自己和叶眉三年多的相处，还有那少量的，但是很美丽醉人的纏绵，怎么能说忘就忘，说结束就结束呢？

    季子强感到了一阵的惆怅，他凝视着叶眉，他像是突然间明白了一些道理，他从叶眉那一声“子强”的呼唤中，一下子就体会到了叶眉的情感，似乎，叶眉应该也是深爱自己吧，只是她每每总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感。

    望着叶眉，季子强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他一步步的退到了沙发旁，坐了下去，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小心的只坐半个屁股，这次他坐的很实在，几乎有点萎靡在沙发上，办公室里一时悄无声息。

    后来还是叶眉打破了这让人压抑的静怡，她柔声说：“子强，以后你会经常来看我吗？会不会忘记我？”

    季子强摇摇头，低沉的说：“会来看你，更不会忘记你，在你身边我也学到了很多东西，你的宽容豁达，智慧和正直，都将是我以后工作的榜样。”

    季子强也很崇敬叶眉的，她没有太多官员的专营和势利，也没有官场的虚假和无情，她慧眼识才，发现了自己，帮助自己改变了人生的轨迹，还不断教导自己，怎么去工作，怎么去适应。

    但千言万语，他们都没有再说出来，季子强慢慢的离开了叶眉的办公室。

    季子强一个人呆呆的坐在自己的办公室，过去也多次的希望自己可以离开这里，现在真的要离开了，季子强有点舍不得，这里是季子强人生的一个起点，在这里他学到了很多道理，很多的东西，以后的路很漫长，前途又会怎样，季子强不得不去好好想想。

    到了第二天，季子强就没有了思考的时间，他的办公室里不断的有人过来，给他道喜的，前来讨好的，就连张秘书长，也是长出了一口气，一下子轻松了很多，巴巴的跑来对季子强说：“季老弟啊，哥哥恭喜你了，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办公室出力的，你一个电话，哥哥我就算是违反点原则，都会竭尽全力的帮你解决。”

    季子强就笑嘻嘻的说：“领导啊，你不能这样啊，我还没下去，你就准备让我搞违反原则的事情了，你是在教唆我饭错误。”

    张秘书长就哈哈哈的笑了说：“你少给我装了，就你还需要教唆，本来就不是好人。”

    季子强的电话又响了，他无奈的看看张秘书长，张秘书长也就笑着离开了，知道今天季子强的电话会让他头大。

    是啊，从一早到现在，季子强的电话就没断过，现在已经是换的第二块电池了，那柳林市官场的很多朋友，熟人，还有一些连熟人都算不上的人，都不断的打来电话，有的是要请他吃饭，有的说想和他述述旧，反正就一个意思，先来和他套个近乎。

    这就是中国特色，小道消息总是比正式的通知要来的快，来的准确，很多本来应该保密的事情，到了官场，就会成为众所周知的公开秘密。

    季子强就不明白了，一个小小的副县长算个吊毛，这些人都这样，要是有一天自己做了县长，市长了，那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样。

    但电话还是要接的，季子强还没有托大到那个地步，他就简单的应酬着，实在遇见那个别话太长，话很多，还缠不清的，他就只好小声的说：“挂了挂了，市长叫我过去。”

    晚上，季子强还是没有躲过，柳林市区公安分局的蒋局长和上次差点被华书记撸掉的工商局杨局长，说什么也要请他吃顿饭，给他庆祝一下，对杨局长来说，上次可以保住官位，他真的很感激叶眉和季子强，虽然他到现在也不清楚季子强和叶眉是用了什么办法，让自己度过了难关，但有一点他是明白，华书记可不是个干打雷不下雨的主，没有外力的影响，上次自己势必难逃一死。

    还没下班，杨局长就让蒋局长来盯住季子强了，自己就忙着打电话，订房间，找晓姐，今天杨局长是准备好好破费一点，给季子强安排个花酒喝喝。

    这花酒也是柳林市最近刚刚流行起来的一种酒桌文化，在喝花酒的时候，就是要找几个漂亮的小姐陪着喝，这小姐的工作和职责就是劝酒，说笑话，提精神的。

    小姐陪着吃完喝完，东家就要给她们小费，少则一百，上不封顶，吃了喝了还拿钱，真是不错啊，你说这工作好不好……

    这到了下班时候，季子强想溜也没机会了，蒋局长连小偷都抓的住，何况你一个季子强呢，没办法，季子强就只好上了蒋局长的警车，到酒店去了。

    包间里杨局长早就恭候多时了，杨局长今天很有点殷勤的，但这也全是看着季子强和叶眉的关系上，要说一个市局的局长是不会甩适一个小小的副县长的，他们都感觉自己是洋狗，那县，乡的干部是土狗，但季子强这条土狗是带了洋狗血统的，所以今天杨局长还是很客气。

    杨局长就招呼季子强说道：“今天就是为季老弟荣升庆祝的，不醉不休，谁都不能作假。”季子强就笑着说：“杨局你太客气了，以后我在下面麻烦你的时候还多，那时候可不要不认识小弟了。”

    杨局长就“且”了一声说：“怎么可能不认识你，小老弟的情我是会永远记住的。”

    那蒋局长也是不断的客气着，杨局长手一招，几个美女也就很乖巧的坐在了他们身边，这几个美女穿的也很是性感，长的更是漂亮。

    坐在季子强身边的那个妹妹，一头乌黑的长发，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整个面庞细致清丽，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几个人也就不多闲扯了，打开好酒，还没等他们倒上，旁边的几个美女就夺过了瓶子，热情周到的帮他们一个个倒满了酒杯，这职业道德和灵活反应，也难怪人家可以挣大钱，季子强也不由的感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