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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这样对姚瑶来说很残忍。
可是这件事情,如果不说开,一直拖下去,吃亏的就是姚瑶。
“你滚!你滚!我不想见到你!我没有怀孕,我怎么可能怀孕?我连对象都没有,我还没有谈过一次恋爱!我怎么可能怀孕!”姚瑶反复强调。
欢子明白她难以接受。
但现在的情况,是她必须接受。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排斥怀孕。但是,你要是真不想结束妊娠,我可以帮你。这管药水注射下去,会让孩子的胎心停止。变成死胎之后,我再给你注射一针,等胚胎自然从你肚子里流出来,一切就解决了。”欢子道。
“我说了,我没有怀孕!你是不是听不懂?看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姚瑶拿手肘敲着床头柜,狠道。
“你要不信,这是纸质的报告。回头让王阿姨给你看吧。既然你还没有想好,那我今天也不勉强你。对了,我希望你早点想好,因为,我在海城停留的时间不长。回头,换了其他医生,也许操作起来,就比较麻烦。”
说完,也不等姚瑶说什么,欢子收拾起自己的针管和药水,将纸质的报告扔到姚瑶的腿上,便离开了卧室。
从卧室离开,王阿姨就忙问:“莫医生,怎么样儿,姚小姐情况好很多了吧?”
“这几天你多陪陪她。我已经跟她说了身体的情况,至于要不要治病,就得看她的态度了。”欢子道。
“很严重的病吗?是绝症吗?”王阿姨讶然问。
欢子摇了下头,又点了下头:“差不多吧。”
王阿姨一听,立即就肯定,姚小姐得的是绝症,也难怪姚小姐情绪这么不稳定……
魏书和欢子没在姚瑶的公寓逗留多久,就起身离开。
两人在车上交流着姚瑶的情况。
“事情,我已经摊开来说了。她接不接受,都得接受。我跟她说了针剂的事情,如果她的身体情况允许。我觉得可以使用咱们的针剂。”欢子坐在副驾驶道。
“现在,就看姚瑶的决定了。欢子,我有点儿担心……”
欢子抬眉费解地看向魏书:“担心什么?担心她自寻短路?”
魏书怔了一下,似是没想到欢子说话这么直接,最后点头。
欢子打了一个哈欠,眼里因为哈欠的作用激起一层水雾。
“我听阿行说,那天晚上,除了嫂子容厉,见过她受辱的人,全死了。”
魏书嗯道。
欢子将头枕在副驾驶上,闭了闭眼:“嫂子跟她是好朋友,自然不会去说。容厉那孩子,精神不在状态,应该也不知道。”
“所以呢?”
“所以,她完全可以有重新洗牌,重新开始的机会啊。除非她不想。拿掉这个孩子,重头开始。换一个城市,甚至压根不用换,海城也没有人会知道,她姚瑶经历过什么。”欢子道。
“容哥,对那群人下过狠手。”
欢子说到这里,就没有继续了。
魏书明白欢子的意思。
“什么事情,都得自己捱。隆国,比她遭遇更惨的,大有人在。我不说远的,就说咱去非洲历练那次。边界那一家五口,爸爸被KB分子抓走,妈妈直接被KB分子圈禁,做了SEX奴。
爷爷早死,似乎是躲过了一劫。可就算是早死,也是死在KB分子的乱枪流弹中。姐姐,妹妹,还有奶奶,都被KB分子抓去了。
奶奶因为年纪大,没有姿色,就被放了。妹妹才七岁。姐姐十八岁,你可想而知,姐姐留下会遭遇什么。妹妹最后幸免遇难,不过是因为妹妹年纪小。”
顿了顿,欢子带了点情绪,继续:“五年后,姐姐从KB分子手里逃了出来。终身未嫁,在当地教堂,做起了修女。”
欢子的话结束,之后便是长长的沉默。
没有人说什么。
似乎世间存在的不同痛苦和灾难,都是这样沉重而无言。
当你的视线,不在再关注那些比你幸的,又或者是不幸的个人。就会发现,这世上总有比你不幸的人。
他们的不幸,像是与生俱来,承载着巨大而无声的痛苦。
他们的不幸,是只要看到那样一双,干涸又平静的目光,就会让你落泪。
上帝似乎让他们将人类大部分的不幸,给肩负去了。
留下的,幸福分给了其他人,掺杂着悲欢离合,这或许就是人生。
无奈又纯粹。
所以,到了最后,就像她奶奶说的。
只要活着,就没有什么是过不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