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从府门匆匆进来,没有跟她打招呼,而是跟霁月耳语一番就走了。
霁月也没打算跟她说什么,便要走。
“霁月,拿了什么?”徐南意直起身子,将水壶递给丫鬟,扭头笑问霁月。
打眼一看,霁月手中握着一封信,烫了火漆,看起来很机密的样子。
徐南意似乎了然,勾唇道:“东延边境来的?”
是纪如珩寄来的吧。
霁月点头,没有撒谎,却很为难:“但是夫人,这信不能轻易示人,包括您……”
侯府自有一套规矩,相比之霁月而言,徐南意还是个外人。
徐南意轻松地笑笑,往东院房间走去,“霁月,你跟我来。”
回到房间,主仆二人关起门来说话。
徐南意坐在书桌前,慢悠悠地蘸着墨汁,在白纸上方比划着,不知想写什么。
而霁月则捏着信函,眉宇间萦绕着淡淡愁绪,这信是真的不能给徐南意看的。
“你放心,我不看信,你就在这儿拆。”
霁月稍许为难,不过想到徐南意对待府中人也从未耍过奸诈那一套,便拆开信,从头到尾细细读了一遍。
就在这个空档,徐南意垂眸落笔,写下三行字。
然后,她将纸放到一边晾着,笑盈盈地抬头,“看完了吗?”
霁月收信,点头。
“信中,有没有提到我?”
霁月笑道:“小侯爷说到您了。”
“说我什么?”
“小侯爷说,让奴婢多谢您,肯为帝师悉心诊治。”
她了然一笑,再问:“除此之外,还嘱咐我什么了?”
此刻霁月眼中已经有疑惑之色,徐南意明明没有看信,却仿佛什么都知道似的。
霁月老老实实回答:“小侯爷说,林帝师回京,他手下门生必定入朝为官,而帝师手下有不少忠臣良将,届时还请夫人您多上心,悉心遴选一些可以作为心腹的官员,送到二殿下身边。”
霁月笑眯眯的,“小侯爷说,他不在,上京城的大局全靠夫人来主持了,他信得过您!”
徐南意笑出声来,“小侯爷说的真这么好听?”
霁月有点脸红。
纪如珩顶多是说,让徐南意去做这做那,怎么可能说这么好听?
哎,全靠有霁月这个好助手!
徐南意笑叹一声,“小侯爷一走了之,倒是把这烂摊子留给我,倒是心大!”
她执笔蘸墨,却发现砚台干了。
霁月很识眼色地上前,为徐南意研墨,还笑道:“夫人,您是要给小侯爷写信吗?您写好,奴婢帮您送去!”
徐南意抬头笑睨了一眼霁月,真是爱撮合主子的好丫鬟啊!
她闲闲道:“我就不添乱了,你该回什么回什么……不然,你帮我在信中多添一句话吧,别叫小侯爷说我听了吩咐,却不回话,骂我失礼!”
说着话,徐南意已经挥毫写下一行字——
夫唱妇随,天经地义。
霁月笑得合不拢嘴,传这种话她是很乐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