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层朦朦胧胧的纱。
直到躺在急诊的椅子上,白光照射着她,她才回过神来,“医生,我会死吗?”曾繁星问,她流了好多血,半边衣服裤子都被血染红了。
“不会死,只是一个小口子。”医生说,“刚才护士给你打了麻药,等会我要帮你把伤口缝合一下。”
麻药感觉不到痛,但是意识还在,能感觉到医生的针线穿过皮肤的声音,仿佛灵魂出窍在一旁观看,“医生,要缝几针啊?”
“口子比较小,缝三针就可以了。”医生说。“很快就好。”
“会留疤吗?”曾繁星问。
“不会。”医生信誓旦旦的说,“不过啊,你这个刚好在发际线的位置,就是留疤了,留点刘海就遮过去了。”
“那看来会留疤呀。”曾繁星叹息说。
缝完针要住院一天,吊水观察,因着麻药曾繁星半身血污睡的很香,徐丽媛守在她床前默默落泪,责备自己不该这么骂她,白玉兰劝她几句,就先回去拿换洗衣物和一些要用的东西过来。
回去的时候,陆钰已经带着儿子从外面玩了回来,因为知道徐丽媛要教训曾繁星,她们在不合适,就先回避了。
“妈,家里出什么事了吗?怎么从餐厅到门一路的血滴?”陆钰问。“我都没敢擦,不知道是什么。”
“是什么?”
“是曾繁星的血。”白玉兰没好气的说。“去给我倒杯水来。”
“大姐教训孩子,怎么还动起手来了,就是动手,也不能打出血啊。”陆钰说。
“哪是她打的,她要有那个魄力,曾繁星还能瞒着她偷偷去那边爷爷家?”白玉兰呲道,“这丫头的列性子不知道像谁,她妈说她几句,就敢拿着花瓶往头上砸,当时那血就迸出来了。你大姐吓的魂都没了。”
“真的呀,那没什么事吧?”陆钰说。“哎哟,我一想都瘆得慌。”
“砸了个小口子,缝了几针现在在医院里吊水呢。”白玉兰说,“你等会准备点病号餐,我送过去。”
“好。”陆钰说。“你说,繁星怎么对自己下得去手,她不疼啊。”
白玉兰合上眼,“谁知道她怎么想。”
“只是她这么一闹,恐怕以后你大姐什么都会依着她。”
“啊。”陆钰说,“那繁星对我们可不怎么友好。”
“是啊。”白玉兰说,“还没怎么着呢就敢从她妈那拿二十八万走,等你大姐以后都听她的,家里这钱恐怕都是她做主。”
“那可怎么办啊?”陆钰说。
白玉兰瞪了她一眼,蠢货,每次都这么直白的把贪欲表现出来,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可,哪能说出来。
陆钰讪讪,“我去准备饭菜。”
白玉兰闭上眼,她要好好合计才是。
白玉兰提着菜去医院的时候,徐丽媛还在哭,白玉兰看着她,“你怎么还哭呢,她还睡着呢,你就是哭她也看不见。”
“都是我的错,我怎么能让她去死呢?”徐丽媛哭道。“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她要是再出什么意外,我真的死了算了。”
“她还好好的,你就要死要活的干什么?”白玉兰嗔怪的瞪她一眼。她拉起病床前的隔帘,要和徐丽媛说些悄悄话。
“都是我的错。”徐丽媛只会说这一句,“等她好了,我什么都听她的,她要去看爷爷奶奶就去看吧,她说的也没错了,知渊都不在了,她个女儿是要替父亲去敬敬孝道。”
白玉兰眉头一跳,果然是她想的这样,白玉兰拍着她的肩,“你先别责怪自己。”
“要我说,繁星从小乖巧懂事,怎么现在就这么拧着来跟你对着干。”白玉兰悄悄放低了声,“怕是她爸死了,刺激太大,这里坏了。”白玉兰比比脑子。
徐丽媛惊恐的看她,“怎么会?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啊。”白玉兰叹气说,“要不怎么解释,繁星一下这么叛逆,而且这么容易激动。你从小我骂你要你去死,也没见你拿花瓶砸自己啊。你弟媳妇骂招娣,要她去死,她也没有拿花瓶砸自己啊。”
“不可能的。”徐丽媛摇头说,不肯相信,“那要是真的该怎么办?”
“精神病没那么严重,只要治是可以控制的,尤其是像繁星这种,因为伤心过度引起的,进去吃个把月药就调理好了,正好现在是暑假,悄悄送进去,等好了就开学了,谁都不知道。”白玉兰拉长了音说。
“送哪去啊?”徐丽媛问。
“送到神经三院疗养所去,那里风景好服务好,最重要的是,嘴严。”白玉兰说,“虽然贵点,但是现在还是繁星的健康最重要。”
“要不让这里的医生给查查,要是有这个迹象,就送去?”徐丽媛问。
“这精神病不是专业的查不出来,但你要这么掉以轻心,以后出更大的事呢,她动不动的就寻死,万一有一次没救过来呢?”白玉兰说。
徐丽媛六神无主。
“听妈的。”白玉兰替她拍板。
母女两都没有发现在床上该熟睡的人,在被窝底下紧紧攥紧了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