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注意到她。
直到女人逐渐走近,那股熟悉的桃香涌入鼻间,楚清河这才回过神来,刚毅面庞上透着些许暖意,一把握住小妻子的手,问,“怎么过来了?”
薛素坐在木椅上,取了垫子靠着,眼底的笑意浓郁极了,“妾身有事想跟侯爷商量。”
“何事?”他挑眉问。
“咱们进京的年头也不短了,正好你赋闲在家,不如趁此机会回泾阳呆上一段时日,也能让莲生散散心。”说话时,薛素的目光落在沙盘上,她虽然从没有见过这东西,但只凭直觉,也能断定这是边城的地形。
“出去发散发散也好,省得整日呆在家中憋闷着。”边说着,楚清河边将沙盘收起来,他早就不是领兵作战的将军了,战场上的事情有别人负责,也不必让他耗费心神。
拉着男人粗砺的大掌,薛素顺势站起身来,缓缓走到楚清河身后,如同藤蔓一般的双臂环住了窄瘦的劲腰,面颊在脊背上蹭了蹭,低低开口,“无论你是不是辅国侯,对我来说都不重要,身外之物根本比不上朝夕相处的亲人,你是莲生的叔叔,是宁安的亲爹,是我的丈夫,可记住了?”
感受到紧贴着的娇躯,楚清河不止没生出半点欲。念,反而涌起了阵阵暖意,他回过身,一把将女人抱在怀里,保证道,“夫人教训的是,我一定牢记在心,不敢或忘。”
薛素很快便将行囊打点好了,府中杂事也交到李管家手中,只可惜还没等出发,府里便来了客人。
“你说谁来了?”薛素指甲上刚涂了蔻丹,这会儿动弹也不太方便。
小丫鬟恭敬答话,“是乌军师,他带着礼物上门,想要见莲生小姐一面。”
以前乌述同是莲生的未婚夫,就算大虞朝礼教森严,男女成亲前见上几面,也不会引起什么流言蜚语,但这会儿婚事已经退了,他跟侯府再无瓜葛,眼下上门说要见她侄女,实在是不懂规矩。
“说小姐身体不适,不宜见客。”薛素摆了摆手,眉眼处带着浓浓不耐。
听到主子的吩咐,小丫鬟恭敬点头,飞快地退了下去。
门外。
乌述同将礼物交到管事手中,一直站在门外,他眼底透着几分苦涩,不知道能不能见到莲生,将先前的误会解释清楚。
小丫鬟跑到近前,因太过着急的缘故,她累的气喘吁吁,好半晌才道,“乌军师,小姐身体不适,不宜见客,您改日再来吧。”
能在军营里坐上军师的位置,乌述同也不是个傻子,哪会听不出这样的拒绝?他嘴唇紧抿,面上带着浓浓黯然,就连腰背都显得佝偻了。
“是乌某的错,没有提前下拜帖,希望莲生小姐好好将养身体,乌某改日再来。”
乌述同前脚刚离开侯府,楚家人后脚便坐着马车出了城,由于薛素并没有刻意隐瞒消息,稍一打听便能得知,陈锦儿也听说了。
眼见着表哥失魂落魄地坐在木椅上,她眉心微皱,几步走上前,将茶盏放在桌上,“表哥,莲生小姐好狠的心肠,刚以身体不适的理由拒绝了你,马上就离京游玩了,还真有闲情逸致。”
乌述同痛苦地闭上双眼。
看见他这副德行,陈锦儿忍不住撇了撇嘴,继续添油加醋,“先前护国寺的主持已经说了,你二人的八字不合,就算成了亲,日后也会结为怨偶,锦儿知道表哥对莲生小姐有情,但长痛不如短痛,眼下彻底断了心念,才是最好的选择。”
以往乌述同觉得陈锦儿母女被庶子欺凌,身世万般可怜,没想到她心底并不纯善,莲生分明没有得罪过她,但这等挑拨离间之举却一直未曾听过。
两手紧紧握拳,乌述同周身透着浓重的冷意,陈锦儿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乌氏扯住了袖口,将她拉出门子。
“你表哥正在气头儿上,你招惹他作甚?反正这门亲事也退了,莲生无论如何都进不了乌家的门,何必这般心急?”乌氏到底比女儿多活几年,这会儿苦口婆心的劝说。
陈锦儿两手揪着帕子,恨恨道,“我就是看不惯莲生,明明不是正经贵女,偏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有谁不知她并非辅国侯的亲侄女?一个在外捡来的野种罢了,还敢嚣张,如今被退了婚,就是她的报应!”
陈锦儿自诩不比莲生差,若她也是辅国侯府的小姐,哪里会受到这么多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