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阵的后怕,偏生女人还在呜呜咽咽的哭着,搅得他愈加心烦。
哪知这个当口,皇后又忽然而至,眼见徐氏哭哭啼啼,竟出言斥道,“贵妃也该知些好歹,你娘家的事虽然不幸,但陛下已经一夜没合眼,你便是要诉苦,也该等陛下歇一歇再说啊!”
徐氏又立刻反唇道,“娘娘可是铁石心肠?我娘家糟了这么大的祸事,难道连个诉苦的地方都没了吗?”
语罢重又对着皇帝哭道,“陛下,您给臣妾做主啊……”
“好了!”
一声怒斥忽的响起,徐贵妃浑身一抖,瞬间止住哭声,含泪看向已是面色铁青的男人。
“都给朕闭嘴!”
皇帝罕见的发了脾气,这下连皇后也一时不敢出声。
殿中鸦静片刻,皇帝吐了口浊气,缓了缓,终于又开了口,“皇后,昨夜的事查的怎么样了?可找出凶手了吗?”
皇后一顿,垂首道,“启禀陛下,内廷监正在抓紧查办。”
皇帝道,“祁家人在宫门口跪了一夜你也知道,现如今赶紧查出凶手,给朕拿出个说法来,其余事情,先不用你操心。”
皇后一噎,终是道了声是,见皇帝扬手,只好又退了下去。
皇后一走,徐贵妃立刻又要说话,却见皇帝先她开口道,“莫要哭了,朕心里有数。你放心,朕方才已经下令全城搜捕凶犯,一定不叫贼人逍遥法外,你无需多言,先回宫去吧。”
徐贵妃也是一顿,虽心有不甘,但见皇帝脸色不好,并不敢纠缠,只好也遵命退了下去。
这两人一走,殿中立时清静了,皇帝暗自握拳,索性召来了锦衣卫,径直发话道,“即刻叫人严查,尤其江南沿路,一旦发现越王世子不在封地,立刻捉拿!”
锦衣卫躬身应是,很快又消失在宫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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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头的几日,玲珑虽依然足不出户,却密切着关注宫里的动静。
或许是迫于祁家人日日在宫门外的嚎哭的压力,祁贵人暴毙一事很快有了结果,据说乃是凝翠轩里一宮婢因先前的训斥怀恨在心,将毒.药涂抹在了主子常用的茶杯中,那日祁贵人沐浴完毕口渴,饮了一杯茶,遂中了这恶奴的毒手……
同玲珑禀报完,明月压低声音道,“奴婢还以为凶手会是那两位宫里的……”
“那两位”自然是指皇后与徐贵妃。
玲珑摇摇头,叹道,“难呢!以目前的情势,但凡能寻到一点儿蛛丝马迹,那两位都不会放过对方,现如今却得了这样的结果……所以,要么是这两位手法极为隐秘,要么……”
她语声一停,引得明月好奇问道,“要么什么?”
“要么背后另有其人……”玲珑凝起了眉,“是谁都不曾察觉的。”
“另有其人?那会是谁?”明月也忽然觉得不寒而栗,“实在太可怕了……”
的确可怕,所以而今之计,走为上策!
好在眼看着院中绿荫更浓,端午近在眼前了。
起先玲珑一直担心那徐家遇袭案会影响宫中的端午出游,所幸没费多少功夫,那案子也破了,听闻果真是江湖帮派犯下的,朝廷督促之下,京兆府发力,捉拿了许多暴贼,择了个日子,在菜市口当众处斩了。
如此很有力的安抚了民众先前的恐慌,京城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繁华,这时候,宫中便开始操办皇家端午出游一事。
当然,有人以安全为由提出了质疑,于朝中展开了一番激烈的讨论。
不过最后,端午出游一事,还是定了下来。
一来,民众对皇家端午出游一事期待许久,都盼着能在那日瞻仰天颜,此时忽然取消,恐会令民众再度陷入先前徐家遇害案的阴影之中;二来,因为祁贵人之死,宫中已经沉闷许久,此时正是活跃气氛的良机。
皇帝权衡许久,仍决定与民同乐,所以到了端午那日,如约带着宫中女眷出了宫。
而玲珑正在其中。
玲珑顿时浑身汗毛竖起,虽是知道要帮他掩护,但这又算个什么,正欲炸毛,忽听咚的一声响,原来船舱的门被踹开了。
光听声音便知来者不善,她一顿,立时不敢挣扎,犹豫一下后,为了将戏演得真切,还特意伸手,环住他的脖颈……
乍一看去,好一副香.艳景象。
那闯进门的官差果然一愣,紧随而至的宋贺赶忙劝道,“使不得使不得,老爷夫人正在休息,官爷请出去说话吧。”
与此同时,只见被子里抖了抖,美人慌忙瑟缩,捂脸哭道,“哎呀,简直要丢死人,什么人硬闯人家房门……”
官差咳了咳,终于退了出去,宋贺忙将门关上,一边松了口气,一边暗叹玲珑演技好。
却说被中两人屏息静气,直到听得外头彻底安静下来,船身继续前行,方放下心来。
慕容啸这次很是识趣,立刻主动从榻上起了身,咳了咳,对她道谢加致歉,“方才多谢你,还有,今次也并非有意冒犯……”
然而事情似乎并不像他想象的这般简单,却见她杏目圆睁,嘴唇紧抿,愤怒异常,对他冷笑道,“并非有意冒犯?你说得轻巧!一次比一次过分,下一次你还要如何?”
上回是解了前襟躺在她床上,今次居然将她抱进了怀里,还一起盖了被,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真不敢想象下次会发生什么?
慕容啸顿了顿,心知此次确实是冒犯了她,但他也是无奈,先前的计划中,是借她们的身份来帮自己掩饰,并没有要对她做什么,哪知这一路官差们查的如此仔细,他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他咳了咳,又道,“我并非有意,实在情势所迫,你也看到了,他们速度很快……还请你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