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从浴室出来时,没想到会看到顾西迟站在自己的房里。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来,两人目光相对上。
从他的神色看不出什么,讶异之余,她的目光落在他面向的方向,看到了那只被打开的木质礼盒。
她朝他走过来,才看清,未被自己打开的盒子里,原来躺着几支硬糖。
嵌在糖面的蓝鸢尾花,有着如此沉静的颜色,却能灼伤人眼。
“我想看看,便打开了……”
顾西迟的声音平静带着一丝僵硬,目光看着那些别致用心的糖,解释道。
“嗯,没事。”
情天轻轻点头。
她自己没有打开,是因为不管里面是什么,她都不想去知道。可顾西迟打开了,便打开了。
顾西迟转身,突然一把将她带入怀里,抱得很紧。
那样突兀猛然的一个举动,情天在酒吧洗手间流鼻血时感受过的眩晕再度清晰袭来,眼前犯起黑雾。
“我不是故意的……但是,你为什么就不会对我生气,或者说点别的什么?”
顾西迟觉得自己也乱了,语无伦次,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再表达什么,到底想要她什么样呢?
可刚才她那一句清淡的没事,却真真实实地让他克制了一整晚的躁郁再度升腾而起。
情天抿紧了唇,极力压下泛起的阵阵眩晕。
她回来后应该先服药,而不是贪恋泡澡泡了那么久。
她的身上穿着简单的T恤裙,清淡的湖水绿,像是一朵该开在春日里的小花。
她身上有刚沐浴过的清淡橙花香,整个身子都是温润柔软的。
顾西迟抱的很紧,完全不知道她此刻的异样,也看不见她逐渐泛白的脸色唇色,他只是恨不得,恨不得将这具纤瘦柔软的身体嵌进自己身体里。
“情天,我爱你……”
“真的很爱你……”
他呢喃着,细碎的声音几乎已承不住满含的占有欲,手臂一再圈紧。
他后悔了,在西雅图她临回国前,他那一次求婚,即使被拒绝他也该坚持才对。
这一次来找她,似乎什么都正常,但他总感觉自己就要抓不住她了,他害怕这样的感觉。
此刻她一言未发,他更害怕。
他气息急促,低头便急切地往她的唇吻去。
情天人正难受,突然感觉粗重的呼吸混合着热烈酒气朝自己鼻息间靠近,喉间顿时一阵翻涌,嘴里模糊唤了声他的名字,便顾不得抬手抵开,煞白着一张脸,捂着嘴转身就快步往浴室跑去。
门随之关上的一声响,仿佛落在的是顾西迟心上。
他像是突然全身卸了力,神色颓败下来。
目光紧紧盯着那扇闭上的门,她是他女朋友,他说他爱她,他想要吻她,她给与的回应,却是无情推开……
内心翻腾的躁闷愤怒,似拦不住的野兽,是噬心兽,顷刻将他所有的理智摧毁全无。
愤力伸手一挥,桌上众物扫落地面,顿时房中一阵咣啷作响。
嵌着鸢尾花的硬糖破碎一地,那只木质画具箱精致的铜扣裂开,颜料在洁净的地面盛开一片斑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