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多久,闻清羽就见到陈焉说的那条溪流。
走了半日路,闻清羽又累又饿,决定停下来休息。在溪边捧水喝时,忽然脚踝传来一阵剧痛。
“啊。”闻清羽惊叫声,在幽静的林间回荡。
不远处,一条色彩斑斓的蛇快速窜入草丛密林里不见了。
这蛇剧毒无比,很快闻清羽的脚踝就黑了一片,四肢渐渐麻痹,眼前景色都变得模糊。
靠在一棵树上,闻清羽捂着肚子,再次感受到了明显的胎动。孩子强烈的求生欲感染了她,她鼓起气,奋力想坐起来,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她还不想死,她还没找到追风,没有找到闻昭,还没有出生的孩子,还有那个让她爱过又恨过的男人……
太多的不舍,掠过心头。
“救命,救命。”
闻清羽大声呼喊,可声音却如蚊呐。
她心底涌起了绝望,手却温存地摸着肚子。“难道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孩子,妈妈可能见不到你出生了……”
闻清羽闭着眼,笑了笑。这就是她的人生,似乎总是和毒有关。
“蕊喜姑娘,蕊喜……”
意识迷糊前,闻清羽恍惚听到了陈焉的声音。她勉力睁开脸,眼前映出一张模糊的男人脸。
“痛。”
闻清羽轻声呼痛,眉心纠结在一起。
陈焉正用匕首,轻轻划开了她被咬伤的脚踝。
“忍忍,很快就好了。”虽然知道闻清羽听不见,陈焉还是低声又温柔地安抚。
他俯下身,将粗糙干裂的唇吮上了闻清羽的伤口,一口口将黑血吸了出来,直到血液变成鲜红色,才在她伤口处洒上一层药粉。
毒血吸出,闻清羽没过多久就醒了过来。睁眼就见陈焉蹲在一堆火前,烤兔子。
虽然昏迷前,恍惚听到了陈焉的声音,可醒来就见他在面前,还是吃惊。
这个男人三番两次的救了自己,想来有点蹊跷,不过他毕竟也是救了自己。
“陈大哥。”
陈焉回过头,面上露出一丝笑,“感觉好点了吗?今晨你离开后,我想了想你一个弱女子,又怀有身孕,一个人下山怕是不方便,所以我便跟来了。”
不等闻清羽发问,陈焉便先解释了。
闻清羽脸发热,自己以恶意揣度别人的善良。“谢谢。”
“别说了,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陈焉拿出匕首切下一只焦香的兔子腿,递给闻清羽。
赶来半天路,加之腹中孩子,闻清羽也饥饿难忍。她再没推辞,吃得狼吞虎咽,全然顾不得从前学过的大家闺秀的礼仪规矩。
许是饿了,闻清羽觉得这个烤兔的味道,倒比陈焉熬的粥,美味了许多。
吃完一只,闻清羽的速度终于慢下来,见陈焉盯着自己,不好意思地擦了擦嘴,“陈大哥,见笑了。”
“你喜欢,还有,别急。”
陈焉笑了笑,又切下一只兔腿给闻清羽。
闻清羽接过,惊奇地打量着陈焉。眼前依然是平庸的一张脸,可方才他那一笑,却不是那么平庸了。
短暂休憩了一会儿,便是日落西山。
陈焉问闻清羽:“蕊喜姑娘,天色晚了,要不回山上再住一晚,明日再下山?”
闻清羽拒绝了他的好意:“不了,我要快点下山,挂心着我朋友安慰,今晚也是睡不着的。”
说完,闻清羽冲陈焉抱了抱拳,再次同陈焉告别。
“陈大哥,后会有期。”这一次,闻清羽说得真心实意。
“后会有期。”陈焉低低地回应。
闻清羽转身离去,没走两步,听到陈焉喊她,“蕊喜,等等。”
闻清羽回头,“陈大哥,还有何事。”
陈焉踩着一地野草,三两步走了过来,那身影克制又急切。
“我本来也准备隔两日下山,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便同蕊喜一道,也好有个照应。”
陈焉低头看着闻清羽,心慌得很。
“好啊。”闻清羽笑了,她看出了陈焉的紧张,一听便是现编的谎话,不过陈焉已救过她两次,她没什么好怀疑的了,“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