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尚在外面等了足足半个小时,才有住同单元的人回来,白尚连忙跟了上去。
那人进门后,见白尚跟了进来,警惕地打量着他。
白尚出门匆忙,本就穿得单薄,此时已经冻得直哆嗦。
白尚打了个喷嚏,用袖子擦了擦鼻子,才注意到对方探寻的眼神,连忙解释:“我住在顶楼,刚才我出来时忘记拿门卡了。”
白尚虽然解释了,对方却仍不太相信他。
他们这里是一梯两户的户型,平时很难见着面,大家彼此都很陌生。而此时白尚一身不超过一百五十块的某宝货,在那人看来确实不太像能住得起这里的人。
白尚说:“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打电话去问保安。”
对方见他理直气壮,没有半点心虚,这才收起怀疑的眼神。
白尚回到顶楼后,发现家门真的没锁,他这才松了口气。
家门一旦被锁上,那他就只能等着叶西洲从青海回来,才能进屋了。
白尚把门关上后,又担心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会溜进来什么人,于是决定把家里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一遍。
一楼的客厅和书房,二楼他的房间和客房。
最后,他在在叶西洲卧室门前犹豫起来。
白尚在这里虽然住了两个多月,可他平时除了客厅厨房和他的卧室外,别的房间一直没去过,叶西洲的这间卧室更是成为他禁区。
他犹豫了一下,将门打开。
落地窗帘半开半合,可以看到窗外繁华的帝都夜景,以及房内模糊的陈设。
白尚把灯打开。
房间足有白尚那间的两个大,冷淡色的黑白灰装修风格,地上的长毛地毯是浅灰色的,黑色的铁艺大床上铺着浅灰色的床单被罩,以及与床同色调的订制衣柜。
然而,这些还不是最醒目的。
大的小的黑白照片,挂满了床头的一整面墙,有叶西洲的,也有顾明礼的。
但更多的是顾明礼。
那些位置挂在最显眼的位置,只要推开门就能一眼看到。
顾明礼真的很好看,朗眉星目,眼神更是深意绵绵,只与照片中的人对视,就已经让白尚自惭形秽。
站在他的照片前,白尚咬紧牙关握紧拳头。
除了隐秘的自卑外,更多的是积压在胸膛中的,扭曲的愤怒。
和顾明礼不是已经分手了吗?为什么他的卧室里还贴着顾明礼的巨幅照片?
明明我已经生活在这幢房子里,为什么不将这些照片御掉?哪怕是为我着想一点点,也不该让顾明礼的照片继续挂在墙上。
到底是太不把我当回事?还是觉得我大度到可以包容一切?
所以,叶西洲到底把我放在什么位置?
白尚的身体因为情绪激动而颤抖不止,他来到墙壁前,伸手揪住最大的那张照片。
他真是恨不得将这张照片撕碎。却又下不了手。直到照片锋利的边角,将他的掌心划出血痕,鲜艳的血液顺着伤口淌下滴在床上,染红了浅灰色的床单,白尚也没有勇气把照片撕下来。
他怕自己若是将这些照片撕掉,叶西洲会生气,会影响到他们脆弱的关系。
他更因自己的懦弱而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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