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十六、七岁,穿着一件浅蓝色掐花对襟上衣,朱红色百褶罗裙,软缎绣花鞋,头上插着镂花金雀钗,看穿戴就是一等大丫鬟。不过,她虽然颇有几分姿色,打扮也华丽,却并不张扬,只神色间隐有严厉。感觉上,应该是赵碧凡的身边人。
范嫂子立即迎上去,“白芍姑娘,你怎么来啦?”
白芍?虽是以花为名,却也是药材,并有个白字,与白芷类同。果然。
“我们凡夫人说,今天那道鱼肉豆腐羹做得着实不错,赏一吊钱。不知,是哪位妈妈或者嫂子做的?”
周婆子立即欢欢喜喜的上前。这婆子人品差,但手艺却好,可见人的心和人的能力是完全是两码事。
不过她接过赏钱,才想说几句巴结的话,遇到白芍冷冷的目光,不禁打了个寒战,缩了缩脖子,想退回去。
白芍却不让她走,问道,“原来是周妈妈,怪道有那样好本事。”她一语双关地道,年纪轻轻的姑娘,却看起来很有点阴险的感觉,“不过我刚听周妈妈说起殿下,还有什么小倌,我倒不懂了,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说着,眼角光就向石中玉瞄来。
“周家的嘴不好,东厨房的人都知道的。她满嘴胡沁,白芍姑娘不必理会,何必脏了姑娘的嘴和耳朵。”范嫂子接过话来,语气很客气。
白芍却不答话,也不动弹,只看着周婆子。
周婆子很惊吓,要知道背后议论主子,而且还说得这么不堪,那可是死罪。她向来是个尖酸势利的,但脑子不够聪明,嘴巴又毒又快,却好运道的一直没被上面的人逮到过,今天被撞个正着,不禁吓得直哆嗦,挥手抽了自己几个嘴巴,自言自语道,“让你满嘴喷粪!让你胡说八道!那些不干不净的话也是用来混赖来编排王府中人的!”她抽得用力,几下就嘴角见血。
在场的人都不说话,但石中玉等聪明人不禁都暗中闭上眼。自己愚蠢不是错,用来害人害己就实在太缺德了。她这不是不打自招吗?她不说话,难道就会死?
“殿下啦,小倌啦,我只当没听到。但下次若再有这样的言语,莫怪我报知凡夫人。这里是裕王府,尊贵之地,可不是什么话都能说,什么事都能做的。”白芍见周婆子的脸顷刻间肿得像发面饽饽,也见好就收。
她本只是无意间听到了一言半语,并无证据,但略吓一吓,周婆子就泄了底。不过这终究是风言风语,做做伐子还可以,却定不得罪的,更定不得被编排者的罪。不过,她还是深深看了石中玉一眼,转身离开。
这事,得先透给凡夫人知道。
等她一走,众人就先松了口气,因为事后再如何,可就与她们无关了,唯有石中玉暗暗叹气。这下可好,魏锁大管家和范通大管事都恨上了她,现在再加一个凡夫人……
但,火烧眉毛,且顾眼下吧。
“我要做烤土豆条、糖霜花生、暴腌糖醋仔姜、芹菜鸡蛋饼棒棒串。主食嘛,就是红薯饼和细米粥。”她一连气儿的报出菜名。
范嫂子一愣,“你要做这些?”
“原料没有吗?”石中玉吓了一跳,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想出来的呀。
“有是有。”范嫂子迟疑的说,“但这都是些粗食,怎么能给殿下吃?”
“范嫂子,您就听我的吧,时间紧迫,再不做出来,只怕要天黑了。”石中玉道,“反正是我的手笔,殿下要怪罪,我会一力承担的。”
她这样说,众人就松了一口气,忙碌着做起准备工作来。其实,这几道菜品只有红薯饼有点麻烦,细米粥也需要时辰来慢熬。不过人多力量大,饶是如此,也用了一个多时辰,范嫂子急得满头是汗,怕误了饭时,殿下终究会怪罪。
好不容易弄好了,石中玉就自己提着两个大食盒,前往湖心道场。范嫂子怕她人小力弱走得慢,特意亲自送她到湖边隐蔽处才离开。嘱咐的话倒一句没说,因为她觉得这回小玉小朋友一定会死的。这是什么饭食,居然做过殿下吃?
石中玉也知道这根本不行,但她不是大厨师出身,仓促间也只能做些小食,希望以新奇过关。正因为那个妖道平时不吃,偶尔为之可能感觉爽口清口。不过糖霜花生、暴腌糖醋仔姜都需要火候,尤其后者,平时做来至少要腌一天,虽然她用了暴腌法,但肯定滋味并不太好的。
而且,她拼着让慕容恪发怒,足耗了一个多时辰才再送晚饭来,就是想着“饿了吃糠甜如蜜”的谚语,指望正常的生理渴望,迷惑慕容恪的味觉和感官。
哪想到,慕容恪像是违背人类身体规律似的,并没有饿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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