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石中玉,十三岁,江原人。因父母双双病故,想到国都来找事情做。”轮到石中玉时,她口齿清晰地说,并奉上路引。
“十三岁了?怎么长得这么瘦小?”那负责这队的仆从检查过路引,不耐烦的哼了声,“到国都来讨生活?你真是异想天开。”
“小子……小子生得是瘦小了些,但很有力气,也读过两年书。”石中玉低下头,真怕这个人拍拍她的胸脯,捏捏她的胳膊腿儿。虽说她才开始发育,胸前还绑了布带,但终究……是不一样的。
那仆从犹豫了会儿,在石中玉的紧张心情中,终于向她挥挥手,让她到右边等着。石中玉松了一口气,她看得明白,到右边去的,都是初选过了的。
而这第一轮过后,候选人还剩下六七十个,天色也近午。可随后,那些人再不管他们,都聚到凉亭附近的阴凉处歇着,说说笑笑,吃吃喝喝。
初夏时节,早晚天气怡人,但中午还是很热的,特别是站在大太阳底下。很快的,就有人稳当不下来,或是左脚倒右脚的站着,显得极不耐烦;或是东张西望,心神不定;或者咽着口水,望向那些吃食、茶水;或是小声抱怨,露出不耐的表情……
石中玉却仍然很规矩的站着,她知道那两位大管家看似在轻声聊天,实际上没有一刻不注意着这边,他们是在对候选者的服从力和心性进行考察。而她这具身体虽然柔弱,但精神上却顶得住的。大学军训时练习站岗,顶着烈日站过三、四个小时,没问题的。
约莫又过了两个多时辰,当石中玉饿得快要昏过去时,那位魏大管家终于大发慈悲地站了起来,挑出包括石中玉在内的二十来个人,其余人都打发了。
不过,倒也没让那些小子们白站着,每人尝了一吊钱。这事做起来,没有一点王府仗势欺人的样子,至少表面上看是如此。
“都饿了吧?来,先吃点东西再说话。”魏锁笑眯眯地看着剩下的人,吩咐手下发了每人一个肉夹膜,外加一粗瓷碗的白水。
石中玉饿得恨不能一口吞掉手中的白胖馒头和里面的咸猪肉,但为了给“考官”留下好印象,强逼自已斯斯文文的吃着,等别人狼吞虎咽的吃完,她还剩下多半个。在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她也吃不下了,干脆把肉夹膜包起来,怀着虔诚的心,放在怀里。
她是真的虔诚,因为好多天没吃肉了。京城居之不易,她不敢浪费啊。
魏锁挑剔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两转,然后就移到旁边。他近距离观察每一个人,看得很仔细,好像连牙口也要检查一遍。等他终于做完这些,就挑出了十个人,并对剩下的人说:“天不早了,都家去吧,走之前到那边先领两吊钱,另馒头十个。”
石中玉心里拔凉拔凉的,因为她知道自已倒在了终点线之外。她,没有被被选上。其实从一开始,她就估算错了方向,可惜到落选的一刻才明白。
忽然记起前世听到的一个笑话,说一个富翁给了三位美女每人一千块,让她们按自已的想法布置房间,谁弄得最浪漫,他就选谁做女朋友。三位美女使出浑身解数,可最后,富翁选了胸部最大的那个。这个笑话告诉了世人:了解客户真正的操*蛋需求是多么重要。
王府选低级家丁,是在外院干粗活的,不是给少爷选书童,虽说要求识字,选的也都是少年人,可毕竟身板强壮最重要。从初选到现在,一点也没考较读书识字,她刚刚的饮食礼仪表现得这么好,反倒给自已减了分。想想粗使家丁吃饭时,肯定像恶狗抢屎似的,她这样的吃法会先把自已饿死了,哪还有精力为王府服务。
失策了!真的失策了!待会儿领了钱和馒头就撞墙去,谁也别拦着!
“慢着。”就在石中玉垂头丧气的抬步欲走时,夏世雄开口,并伸手指了指她。
石中世愣住了。
魏锁快步上前,低声问,“夏老,您有什么吩咐。”
夏世雄淡淡地笑道,“你眼光一向很好,我本不该多嘴。不过,你为什么没有选那个瘦小的孩子呢?我瞧他举止进退有度,像个规矩的。”
“我就是看他太斯文秀气了,怕吃不得苦。”魏锁看了石中玉一眼睛,陪笑道,“再者,咱选的都是外院干粗活的,他那身板……”
“听说花把式那边要几个打下手的,我琢磨着,若是些粗手大脚的小厮,怕侍弄不起王爷的那些宝贝花。”夏世雄站了起来,“我不过提个醒,该怎么办,你自已拿主意。”
魏锁侧过身,让了夏世雄一步,低下头去时目光闪烁。片刻后,他最终还是对石中玉招了招手,“你,跟着一起回府。”
石中玉又惊又喜的瞪大眼睛。
说实话,她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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