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不找个地方倾吐,她也许会先自己把自己压抑成精神病。对着容止说是个不错的选择,现在容止昏迷着。听不到她的说话,但是她又可以一吐为快。
就好像童话里那个理发师。看到国王有一对驴耳朵,却不能向任何人说起,只有跑到森林中,对着树洞尽情大喊:“国王长着驴耳朵!”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我来自一千五百年后。”
“我根本就不是山阴公主。”
“天知道她怎么不见了。”
“我不叫刘楚玉,我的名字比她少一个字,我姓楚,名玉。”
“上次你突然袭击问我的名字,当时我是真中招了,不过我的名字和山阴公主只差一个字……哈,你想不到吧?”
楚玉把“昏迷”的容止当作了自己的树洞,说着不能对任何人启齿的秘密,一直说了半个小时,她才停下来,长舒一口气,只觉得全身都轻松了不少。
她虽然很想找个人诉说,但是也只有在面对昏迷不醒着的人时,她才能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秘密说出口。
休息了一会,楚玉自嘲地笑了笑,道:“经过这一次,天如镜应该对我很有戒心了,想要再把手环弄过来,不会再如此容易,就算弄来了,我也不一定能够使用。”
也就是确信容止听不到,她才会说出这些,她做这些是因为她想要这么做,而不是为了换取什么博取什么,她也绝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她所舍弃的东西有多么宝贵。
她的声音低低的,充满了难过的意味:“我回不去了,容止,可是我不会后悔,这是我以自己的意志做出的选择……为什么会喜欢上你呢?说外貌,你不是最好看的,说待我真诚,十个你也比不上桓远,我很难猜到你的心思……”
只能说,喜欢上一个人,真是完全完全没有办法的事——不管是理智还是利害,都不能掌控主宰。
“……就算是,我比较笨和比较倒霉吧。”楚玉笑了笑,很轻松也很释然的,她忽然俯下身体,很轻很慢地,嘴唇亲吻上容止的眉梢。
柔软的唇瓣轻轻擦过他冰冷的额角,若即若离的暧昧着,只稍一触碰,便立即抽身离开。
天如镜不是嘴碎的人,不会到处说他们的交易,而相对的,作为交易另一方的她自然也会守口如瓶。
不是不能说,而是不愿说。有的事情不说,是因为骄傲。纵然这么喜欢了,她也绝不用自己做出的牺牲作为筹码去哀求爱怜。
楚玉快速起身朝门外走去,她赶着去看天如镜,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开始着手救人。因此在她转身朝外走的过程中,甚至没有停下脚步回头看一眼,只要她回过头,便会瞧见被她以为是昏迷不醒的容止,此时已经睁开了双眼,那双一贯从容深沉的眼眸里,闪动着的却是无可遏止的震惊错愕。
可是她只是快步地走出门外,就连回身关门之际,也没有朝屋内多瞥一眼。
而容止张开眼睛,只怔怔地望着上方,却不曾出声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