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沙不仅没有迷失,而且行得很顺畅。七拐八拐就出了这片林子,前面豁然开朗。这是一个山坳,四周群山环绕,前面不仅有一片菜地,不远处的山坡上有一片房子,屋舍连檐,像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庄园。这山坳跟柳园遥隔相对,自然不是寻常人家。周围没有守卫,却有几个懒散的闲人。
都瞧得出来,这几个闲人都不是庸手。一个人在井边打水,却不用辘轳,那水桶堪比牛肚,黝黑的桶箍上面嵌着牛眼般大小的铁钉。一个人在井边磨刀,一把笨重的柴刀,都已经锈得掉渣了的柴刀。还有一个人站在那里看那人磨刀。
他们好像都没有瞧见白玉沙等,却恰恰巧巧阻住了白玉沙的路。
磨刀的人头也没有抬,说道:“你来了。”
白玉沙淡淡地说道:“我来了。”
磨刀人道:“我好像没有理由再来阻拦你了。”
白玉沙道:“好像是的。”
可磨刀人没有丝毫让开的意思,白玉沙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们都在等。
打水的人起身,一只手稳稳地托起那只牛肚一般的水桶,丢进水井里面,就像丢进去一只花篮那么轻松。然后他又在井边取下一根铁杵,那根铁杵的端头是弯的,就挂在井沿上。打水的人单手握着铁杵在水井里面来回一搅,然后慢慢提了起来。
铁杵慢慢露出井沿,竟然有儿臂粗细,半丈多长,铁杵的下端就挂着那个水桶。这硕大的水桶至少盛了三五百斤的水,可这盛满了水的水桶在那人的手里面还是像一个花篮。
打水的人说道:“你将这水倒在拴马桩后面的石槽里面,山门自然就会开。莫要洒了,水若是不够,石门是不会打开的。”
白玉沙身后的两个随从上前去接那水桶,这二人身形矫健,一看就是功夫不俗。可这二人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没有将那水桶搬动分毫。白玉沙瞧出其中的门道,摆了摆手让随从退下,说道:“烦劳足下告诫。”白玉沙说着单手将那水桶提起,然后再举在肩上,只见其双足沉下寸余,原来这水井的旁边全是湿苔。
打水的人瞧见白玉沙在湿苔之上举起那水桶,身形依旧稳如泰山,也不由得暗暗点头,让开来一条路。
白玉沙不再多言,多一事自然不如少一事,举着那水桶,健步如飞,不消半盏茶的功夫,白玉沙就将水桶举到了山坡前面的拴马桩处。水倾入石槽之内,旋即便闻山门吱吱作响,那扇厚重的石门竟然缓缓打开。
山门洞开,不是通往山坡上面的房舍的,而是显现出来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向下深不可测,竟然是通往山腹之内的。
张君宝也觉得这地方惊奇不已,虽然有山有水风景如画,可张君宝还是觉得这里杀气很重。
苏门山机关重重,可给人的感觉是煞气;这里山清水秀,给人的感觉却是杀气。张君宝暗忖,原来这里才是真正的苏门山。
山门之内别有洞天,不仅有鸟语花香,还有不少“一线天”,能将阳光引至山腹内,这等巧夺天工的匠心之作绝非一朝一夕所能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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