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立刻尖声哭道:“求大人放开我……”
林熠:“……”
他冷笑捏着那女子纤弱脖颈就把她掀到地上,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抬眼间已被羽林卫团团围住。
“何人在皇宫生事!”
吕浦心和卢琛明来得恰到好处,吕浦心看着地上梨花带雨、衣衫不整的女子和一脸冷漠的林熠,皱眉头问:“怎么回事?侯爷这是做什么?”
那女子爬到吕浦心脚边就哭诉:“大人,这位公子拦下我,我不让他碰……他就……”
吕浦心吸了口气,嘶了一下:“侯爷,这可是皇宫,怎么能胡来?”
卢琛明也一眼就认出了林熠,心里又是惊讶又是幸灾乐祸:“小侯爷到哪里都这么威风,轻薄宫人可犯了律例,羽林卫就算管不了,犷骁卫也得管。”
他话音落,一个手势,闻讯聚来的犷骁卫也围了上去。
“看来上回揍你们不够过瘾?”林熠似笑非笑看了看他们。
“烈钧侯的威风耍不到宫里,昭武军的威风也耍不到金陵城内!”卢琛明不屑道。
吕浦心听他话里有话,侧头看了看卢琛明,想起犷骁卫前阵子去了瀛州,猜到林熠跟卢琛明有什么过节。
正合他意,虽不大看得惯卢琛明,但眼下先收拾了林熠再说。
“凭她一句话,就定了本侯的过错,吕世子、卢世子,公报私仇也别这么明显吧?”
林熠着手臂,漠然看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周身被羽林、犷骁二卫围得铁桶一般,目光盯着吕浦心没有动。
吕浦心冷哼一声:“眼下事实明摆着,侯爷有什么要说,王法公道,待到堂上再说罢。”
言罢一挥手,羽林卫便要上前押下林熠。
林熠身为烈钧侯,入宫可佩剑,冶光剑却不出鞘,剑身带鞘仍挥出锋刃的凛冽,瞬间将羽林卫拦在三步之外:“谁敢!”
“何人在此喧哗?”
一名太监尖声喝道。
清冷无比的青松苑角落,此刻热闹得不行。
一众宫人簇拥下,一名绮罗华衫的娇媚女子缓步而来,柳眉微挑眼含情,却是一脸不悦的神色:“怎么回事?本宫出来散个步,也不得清净。”
这女人正是妖花妃子——丽妃,后宫最得宠的嫔妃之一。
她也是吕浦心的姐姐。丰国公一家如今是最高调得意的外戚,仰仗的便是这位丽人。
吕浦心和卢琛明规规矩矩朝她行了礼,姐弟二人眼神一瞬交汇,林熠便知道这是吕浦心仔仔细细给自己布了个有前有后的局。
上回丽妃和丰国公撺掇永光帝,要强占三大氏族的生意,野心未成,便对林家生了怨忿。
丽妃原本不该今日到人多眼杂的御花园,也搀和不到烈钧侯的事情上,但那地上要死要活的俏丽宫人却正是丽妃宫里的。
她要为自己的人做个主,总说得上话了吧?
“眉枝,你说清楚,小侯爷真的对你……”丽妃柳眉微蹙,似是不敢置信。
那名叫眉枝的俏丽宫人眼泪就不曾停过:“娘娘,眉枝一向尽心尽力侍奉娘娘,这回……眉枝甘愿一死,以证清白!”
林熠倒真的想让她证一个,他把冶光剑挂回腰间,沉声道:“既然都已经这么热闹了,不妨请陛下也来一趟?”
丽妃却忽然变了脸色,厉声道:“宫中桩桩件件皆有规矩,就算陛下在此,不论是本宫还是侯爷,都不得逾越,今日的事就没有个规矩可依么?”
卢琛明吊着眼睛笑道:“娘娘息怒,宫中行秽乱之事、逼从宫人,按律当斩,如今一双双眼睛看得清楚,既然小侯爷称冤,便先押送镇抚司候审发落罢。”
林熠握紧了拳头,这种事一向说不清,若强行反抗,反倒会被再安个目无王法的罪名,犷骁卫和羽林卫忐忑上前,卸下林熠的冶光剑,又把他反手绑住双腕。
方才接触了春生蛊,即便玉衡君给他用过一次猛药,眼下肩上折花箭伤被引得又有发作之势,林熠身上力气渐渐弱下去。
“谁给你们的胆子来绑本侯?”
林熠忍无可忍一挣,四周一阵乱,丽妃听说过林熠的功夫,一时骇得后退数步。
犷骁卫和羽林卫瞬间扑上去把林熠结结实实按住。
吕浦心手下亲信竟然挥起鞭子就朝林熠狠狠连抽数下,口中平白污蔑道:“竟敢暴起,欲伤丽妃娘娘!”
方才那名给丽妃送春生蛊的宫女阿琼正好在丽妃身后众人间,林熠挣扎间抬眼与她对视上。
阿琼惊得想拔腿就跑,林熠却转开眼睛没有多看她,也没把她揪出来,阿琼拧着衣摆,瞪大了眼睛。
只要把她推出来,把春生蛊推出来,林熠就无事了,可他没有这么做。
阿琼眼看着林熠要被送去镇抚司,又被这么一顿毒打,急得要流出泪来,咬咬牙转身跑开。
丽妃捂着胸口惊魂未定,立刻顺水推舟:“这是要杀人!把他收拾服帖了!”
吕浦心那名亲信又大着胆子挥舞起鞭子一顿乱打,当场鞭刑,口中更是不干净,林熠身上顿时火辣辣的血流不止,却被折花箭伤和一群近卫压制着挣不开,宛如囚龙。
忽然,执鞭人手腕被身后一男人捏住,咯咔脆响骨骼尽碎,鞭子落下,男人随手接住。
那是个一身墨色暗蛟纹将军袍、戴着玄色面具的高大男人。
押着林熠的羽林卫要拦他,被他踹得飞出去数尺,落地吐血。吕浦心的亲信片刻后才觉手腕剧痛,惨叫着滚在地上。
吕浦心一时不知他是何来路,拔刀指着他:“大胆!什么人!”
萧桓一手把林熠扶起,轻轻揽在怀里。
另一手微微扬臂,方才抽在林熠身上的鞭子把吕浦心狠狠抽翻,雷电般的噼啪声,鞭尾旋即卷起他的刀,一起一落,刀瞬间深深没入他脸旁的砖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