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那三十万可是全部的家当。”长孙无忌跳脚大叫。
“朕那两千万贯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李世民嗤之以鼻,哼哼道:“半个国库一下掏空,你见我心疼半分了吗?”果然挨坑就得找个做伴的,现在皇帝感觉舒服多了。
“您还不心疼?您刚才脸都青了!”涉及到自家私财,长孙无忌也无法保持冷静,抓着皇帝袖子哀求道:“陛下啊,不能啊,臣为了凑齐那三十万贯,不但又卖房子又卖地,而且还找人借了不少印子钱。这要是白白送给韩跃,老臣一家就要喝西北风去了。”
“喝不了!”李世民施施然一笑,意味深长道:“臭小子虽然让人生气,不过为人倒是出手大方,你以后跟着他混,吃喝之事不用发愁。”
皇帝这话说的有些奇怪,长孙无忌微微一怔,下意识道:“陛下此言何意,老臣一时竟有些不懂。”他乃是堂堂户部尚书,怎么会跟着韩跃混?
李世民挑了挑眉毛,淡淡道:“你们不是想让他建国吗?可以,这个渤海国主朕封了,不过建国需要人手,虽然要建的是诸侯国,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再小的诸侯国也得有朝堂六部。”
长孙无忌脑中灵光一闪,他踟躇半天,小心翼翼试探道:“听陛下这意思,您是让臣去做他的户部尚书?”
“无忌啊,你是他的亲舅舅,帮外甥守好国库这种事,朕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选。怎么,你不愿意么?”
“臣,干了!”长孙无忌猛一咬牙,点头应承下来。
李世民负手背后,目光望向辽河对岸,忽然意味深长一声叹息,淡淡道:“辽东,不是那么好打的。”
辽东确实不好打,昔年隋炀帝杨广三征高丽,穷发中原百万之兵,结果不但没有打下辽东,反而拖累得国库空虚。
战争连年不断,终于天下大乱,杨广自己也做了亡国之君。
长孙无忌缓缓上前,目光同样望着辽河对岸,沉声道:“陛下,您应该对那个孩子有信心。别人打不了辽东,他肯定有办法,突厥就是前例。”
他看了皇帝一言,接着又道:“天色即将放亮,按照时间推算,出征队伍不久应该能回,陛下何不趁此机会招他奏对,对于辽东征伐之事予以问询?”
“朕正有此意!”李世民仰首看天,忽然转身离开河岸,边走边道:“观音婢随朕回营帐吧,你我稍事歇息一番,等会臭小子回来,你还得给他解征衣。”
长孙微微一呆,随即满脸甜蜜,感动道:“陛下有此心,臣妾必然办得妥妥的。”
李世民竟然让她给韩跃解征衣,这件事简直让长孙开怀无比,兴奋的俏脸都泛着红晕。
为什么皇后会如此?只因解征衣这事唯有母亲和妻子能做。古代出征活着回来的可能很小,一旦能够活着回来,全家老少莫不喜笑颜开,必然要大肆庆祝一番。这种庆祝活动一代一代不断传承,渐渐变成了出征归来必做之事。
无论是领兵大将,还是普通小卒,只要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必然要做一场解征衣。
皇帝让长孙给韩跃解征衣,此举隐含着莫大深意。
“大兄我先回去了,陛下让我给孩子解征衣呢,需得好好准备一番。”长孙喜滋滋的跟兄长告别,提着裙子追着李世民方向,不久身影消失在河岸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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