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幕的脸刷地变得惨白,他没有料到这个人居然就这样睁开了眼睛,握着匕首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沈轻霜看着面前这个试图刺杀他的孩子,那天回去以后,他就已经派人查出了他的真正身世。如果是一般人,或许真的无法通过那些蛛丝马迹找到线索,可是对于他这个浸淫于此道多年的“见不得光的人”来说,只能算稍有难度。
这个孩子很害怕,他看得出来。那一张小脸毫无血色,颤抖的身躯仿佛秋天的落叶一样,看上去单薄又可怜。对一个想要杀害自己的人,其实他本不应该心慈手软,可沈轻霜发现自己就是无法对这个孩子太铁石心肠,他甚至,连一句苛责都说不出口。
也许这个孩子真的是上天派给他的克星吧。
沈轻霜开始忍不住为未成功的杀人凶手开脱,至少他犹豫了,不是吗?沈轻霜对自己的心软简直无可奈何。
如果求饶的话,就放过你。他这么想着。
可这时,叶幕却变了。他本来抖得像一只雨中被淋湿的雀鸟,可在经历过最初的震惊与恐惧之后,他居然渐渐镇定了下来。他手中的凶器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整个人也慢慢滑落,最后坐在地上。他低垂着头,整齐柔顺的发丝挡住了他的半边脸,纯白的衣摆也沾上了褐色的泥土。他仿佛已经完全绝望,深深陷入没有光明的黑暗中,可奇异地,居然又有种发自内心的轻松。
不用再做一个杀人的工具,不用再咬着牙挣扎着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不用再眼睁睁看着无辜的鲜血在他的眼皮底下流淌,或许,这也是一种解脱吧。
没有想象中的苦苦哀求,也没有从前司空见惯的惊恐无措,更没有惧怕死亡来临的狰狞扭曲,这个技艺太不纯属的小杀手居然就这么坦然地认命了,不挣扎,不流泪,不害怕,也不后悔。不知为什么,沈轻霜居然还能感受到叶幕隐隐的期待。
期待什么?死亡吗?沈轻霜的心猛得揪紧,那一动不动的单薄身影,似乎真的就像没有了生机一样,他忍不住叫他的名字,“小幕。”
叶幕当然还是活着的,他的肩膀动了动,然后抬起头来,他似乎有些迷茫。因为一切已经败露,以往那层距离感反而散去了,沈轻霜第一次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双眼睛,倔强也好坚韧也好,当一切都撇得干干净净,最后剩余在那双眼睛里的,竟只有清澈与纯净,他甚至可以在里面看到自己完整的倒影。
多么像他,又多么不像他。沈轻霜感觉自己的心一遇到这个少年,就完全无法控制地一软再软,所谓的底线也几乎和形同虚设一般。他听到自己的心脏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不忍心,他还是不忍心。
沈轻霜伸出手,在叶幕诧异的目光中把他轻轻扶起来,他把叶幕掉落的匕首也捡起来了,还对着光看了看,赞赏地点点头,“好刀。”
叶幕一脸等死的模样。
沈轻霜眼里滑过一丝笑意,伸手把叶幕带进怀里,拿空着的那只手弹了弹叶幕的额头,“小幕真聪明,知道我园子里的花好看,就特意带了把刀来摘花?”
叶幕傻傻地看着他,不知道话题怎么就跳跃到摘花了,他皱了下眉,刚要开口,嘴唇就被一根微凉的手指抵住,沈轻霜冲他摇摇头,把刀递到叶幕手里,然后包裹着他的手一起伸向无辜的小红花。
这本是杀人的刀,此刻却只从枝桠上切下了一朵犹带绿叶的花。叶幕伸手去拿,却被沈轻霜挡住了,“这种花虽然好看,刺却也扎人得很。”
他不让叶幕动手,自己却毫不在意地捏着花枝把花朵摘下了,他专注地一根根把刺去掉,然后回手把花别在了叶幕的发间,仔细看了看,赞叹一般地说道,“人比花娇。”
叶幕呆呆地摸了摸发间的小红花,半晌,他才脸色微红地撇过脸,眼神很有些恼怒,一脸恨不得把这朵破花丢到天边的样子,可最终,他也没有真的那么做。
这种恼羞成怒又气鼓鼓的模样把沈轻霜逗笑了,他把看似赌气,其实眼角已经有些湿了的少年揽到怀中,亲昵地在他通红的耳根处吻了吻。
叶幕身体猛然僵住,而沈轻霜还没有结束,他的吻逐渐往下,擦过白皙脆弱的脖颈,来到胸前。沈轻霜看了看那裹得严严实实的衣襟一眼,叶幕以为他不会做什么了,可下一刻,他的手就动了,尽管还是很温柔,却并不客气地一把将衣襟解开。
没有了遮掩,空气中属于少年的气味就更浓郁了。漂亮精致的锁骨诱人地袒露出来,让沈轻霜的呼吸忍不住一窒。他的目光有点按捺不住地继续往下,却突然看到了一道道伤痕如藤蔓一般攀附在白皙的胸膛上,这伤痕有新有旧,却道道深可入骨,光是看着,就知道那会有多疼...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