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深处的失落一闪而逝,又说:“曾经的白微也爱过,爱那个背负着宿命不管做什么都会倒霉透顶的男人,多少次暗示他该面对,多少次提醒他躲不了,换来的永远是三个字:你不懂。白微真的不懂吗?她比那男人还清楚的知道,出生就带着这样的姓氏,不知道多少代人信奉家仙,宿命在无形中早就刻进了骨髓、血脉、灵魂……怎么可能像常人一样的努力工作养家糊口?”
“类似的宿命,本来可以一起面对的……”
遗孀或许也能称白微,她没有再说下去,盯着我的眼睛,说:“娶还是不娶?”
老表哭了,黄蓉在发呆,孝子表情相当精彩,我惊讶的回望着白微的眼神,呆站了好一会,说:“不娶。”
“黄蓉有着陈家一半的传承,你这位完全的传承者死了,她也能获取鬼棺少量的气运。”
白微冷酷的眼底闪过一丝愧疚和母爱,捏紧针尖说:“那你去死吧。”
死亡阴影降临的刹那,我没有一点害怕,只有淡淡的无奈,心里却在思考这个女人。
她杀了我,蛊虫无解,她之后也会死,在死之前她还有时间做一点别的事,比如把这家人的钱给黄蓉。绕了这么大一圈最后获利的好像是黄蓉,白微不知道五棺的内情只知道每一棺都会给守护者带来气运,起码在她的认知里黄蓉能收获气运。
不在乎自己生死的女人,算计后来的儿子杀了后来的丈夫,为了丢下的女儿能更好的面对宿命,几乎让黄蓉拥有了财、法、侣、地。
财,拿了这家人的钱,按白微说的施医赠药,谁不说黄仙好?
法,黄仙和陈家的传承。
地,聚拢四家镇的气运,四家镇黄仙当道,这里就会成为黄蓉的道场。
侣,朋友有赵家这一个就好了,黄蓉掌握好鬼棺替赵家积累龙气,这朋友很牢固。
只要按照她的算计走下去,黄蓉就能走的非常顺。
脑内灵光闪动弄清楚这些,我忍不住感叹:这女人对自己好狠,改嫁算计这一出,又生了两个孩子,这需要忍受多少?
“如果你是我妈,你就不能杀小表叔。我不想幻想过无数次的妈妈和最好的朋友都死掉,如果都死了我也不活了。”
感觉针尖深入一些,正常跳动的心脏好像猛的卡住一样,突然听到黄蓉快速而激动的声音,我清晰的感觉到针尖顿了顿,猛的抽了回去。
白微带着苦涩再次晕倒在地。
黄蓉和老表扶着白微,我时刻紧盯着表情多变的孝子,一行人默不出声的到了二楼的厅室房子里。
随意吃了点东西,休息了几个小时,在接近中午的时候我收回了白微身上的百花蛊,看着妇人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我叹息好几声,对坐在床边发呆的黄蓉说:“你行的。”
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一个无声的鼓励,我低头出了房间,这事只能她独自面对,这是她的命。
孝子惊恐的缩在沙发上,神志不清的念叨:“不要杀我,你们不要杀我。”
他害怕我们所有人。
“给我一根。”
老表背靠着沙发坐在地上,眼睛盯着开着的房门,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眼中的情绪丰富到了没有情绪,就像所有颜色调和在一起是黑色一样。我坐在旁边的地上,拿着他给的烟陪着他抽了起来。
这男人遇到的问题也没法安慰,能做的也只是陪他抽烟。
烟头丢了一地,时间也过了中午,黄蓉沉默的拖着身子走出房间,说:“小表叔,她找你。”说完,她就陷入了沉默。
白微后背枕着柔软的枕头,我端了把椅子坐到床头,正对着她的面,说:“说事。”我真的很想杀了她。
“你没有要问的?”她没有任何表情的问。我说:“赵佳、你、周先生、在亡者死亡这件事里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你所见到的都是真的。儿子找相面的,相面的为了养鬼诱惑他杀父,很自然的发生着,我只是一直看在眼中没有管。要说我扮演的角色……”她抬手指着天花板,说:“我只是在几年前让人修建了这栋房子,乱了这一家的气,等待着自然的开花结果,只是没想到你会让我请他们父女两,把他们搅了进来,也没想到他能正视宿命。”
“事情的发展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我感叹一句,说:“你又封印了多少只鬼在墙壁的写真里,才达到慢慢改变容貌的效果?容貌是天赐,逆天而行杀的人不少吧?”
“整容需要杀人吗?只需要钱。”她笑了。我也笑了,说:“整容不需要杀人但整容会失败。术法改了容貌,整容必然会成功。”
打个比喻,雷冲被我勾了生魂,他才倒在女人肚皮上。他是死在马上风上?还是术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