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
丁薇眼见那棉布带上的血色晕染开来,也是有些心惊,但时机不等人,她极力稳了稳心神,举起剪子麻利的剪开棉布带子,然后小心翼翼揭了开来。
没了遮挡,那伤口就明晃晃现在了阳光下,足足五寸长短。虽然经过简单的处置,也抹了药,但这会儿肉皮翻起,伤口已是泛白,流脓流血,让众人看得皱了眉头。
但魏老头儿却是兴奋的搓着双手,连连嚷道,“好,好,这样最好不过了。”
众人齐齐翻了个白眼,云伯更是恼道,“幸灾乐祸的老家伙!”
若是以往,魏老头儿怕是早就跳起来同他对吵了,这会儿却仿似没有听到一般,挽了袖子,按照丁薇的嘱咐用烈酒擦了手,然后执起一把锋利的小刀,飞快把腐肉剔了个干净。
山一许是疼的狠了,哆嗦着想要挥动双手。丁薇刚要帮忙压制,不想旁边却是伸出一双手,比她还要迅捷。
丁薇扭头看看脸上早就退了红色,已是换成苍白的云影,心里微微好笑。山一这次虽说吃了苦头,但若是知道云影因而得了云影的亲近,怕是要喜得恨不能再伤一次吧。
魏老头儿是把好手,很快就把伤口处置好了,转而找了拿起干净的棉布蘸了烈酒开始擦拭伤口。
丁薇小声说道,“擦伤口用棉花最好,但是棉花也要用水煮过再暴晒。还有裹伤口的棉布也要一样处理。”
魏老头儿连连点头,手下却是不停,擦了伤口又扯出浸泡在酒碗里的针线开始缝合,最后才在蜈蚣一样难堪的伤口上抹了一层金疮药。
众人眼见山一的肚子被重新缠的严实又干净,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山一不知是疼的麻木了,还是药效起了作用,手脚也停止了哆嗦,睡得安稳许多。
魏老头儿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子,眼里兴奋之色丝毫未见,一挥手示意风九和林六把山一抬回房去歇息。末了拉着丁薇说个不停,“丁丫头,这般就成了吗?”
丁薇赶紧去灶间打了热水,伺候老爷子洗了手,这才笑道,“等山大夫醒了还是要喝药汤,防止发热,但外伤处置就这样了。以后每天换药,酒精擦拭,查看伤口恢复情况,就没别的事了。”
魏老头儿欢喜点头,“放心,以后每日我都给这小子换药。”
站在一旁装作忙碌的云影,听得这话也是放了心,抬头时候瞧着丁薇笑得促狭,她又红了脸,赶紧扯个借口回屋看着安哥儿睡觉去了。
另一旁,公治明才终于开口问询属下们此行的结果,“不老草找到了?”
风一火一和林一齐齐一愣,转而眼里闪过一抹感激,齐齐跪地应道,“回主上,属下未曾辜负使命,成功将不老草寻回。”
说罢,林一小心翼翼从背上解下一只长条包裹,三两下打开露出一只白玉盒子,盒子里一株半枯黄的草正老老实实摆在正中,草梗尖端还顶着一枚红通通的小果子,瞧着分外可爱。
众人都觉新奇,忍不住问道,“这不老草同普通野草也没什么太大差别?”
魏老头儿不知何时窜了过来,双手小心捧起玉盒,激动的无以复加,但嘴上却依旧不忘记刻薄两句,“你们这些人懂什么,就同大隐之士混迹市井一般,越是珍贵的草药越是样子普通。若这药草满身金光,怕是不等你们去采就被野兽糟蹋了。”
这话虽然难听,但却极有道理,众人受教点头。
火一脾气急,忍不住开口就道,“老神医什么时候为我们主上解毒?”
魏老头儿横了他一眼,恼道,“急什么,你以为是生孩子啊,半刻等不得。我还要配些其余药材,总要准备个三五日。”
火一被噎得脸色更红,想要发火又怕这老头儿为难主子,于是只能忍了气退在一旁。
魏老头儿就像骑马打仗赢了伙伴的孩童,得意的抬了下巴。末了却好似突然想起什么,又尴尬的咳了两声。
林六最是精明,察言观色,猜得老爷子有话要说,于是赶紧递了台阶。
“老神医,可是还缺什么药材和物件,若是如此,您尽管开口。”
魏老头儿扫了一眼正忙着给众人倒茶的丁薇,犹豫了那么一会儿,却是小声说道,“这毒解起来,说简单也简单,说麻烦也麻烦。我一个人力有不逮,还需一人从旁协助。”
“需要一人协助?”众人都是听得一头雾水,毕竟院子里这么多人,又是为了主子解毒,谁都能帮把手,魏老头儿这般郑重其事提出来,到底是为了哪般啊?
倒是公治明同方大少对视一眼,都明了了三分。他们虽然不常在江湖走动,但魏老头儿的旧事也知道几分,这会儿老头儿怕是见到丁薇孝顺懂事,又对医道多几分见识,就动了收徒弟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