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儿我为了这个孙儿真是操碎了心,自从您来了这院子,我这孙儿也多吃了点儿饭食,我简直睡觉都能笑醒。若是姑娘走了,我……哎,都是我命苦啊!
云伯说着话就抹起了眼泪,初始还有做戏的成分,但慢慢想起自家好好的少爷如今成了半瘫,这眼泪就噼里啪啦掉个没完了。
丁薇心软,见不得老人孩子受苦,这会儿眼角老爷子哭得老泪纵横,平日又待她千好万好,一时就觉自己是不是太心窄了。在哪里做工能保证不受气啊,拿人家工钱总得有些担当。更何况,方才也是事出有因……
“那个,云伯您别哭了,我……刚才我也有错处。”
“丁姑娘不要这么说,都是我那孙儿的错。可怜他正值壮年,却好像活死人一般。若是有一日我这老骨头去见阎王爷了,他一个人可怎么活啊?”云伯哭得越发厉害了,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丁薇听得越发心酸,双手下意识抚上肚皮,虽然这小东西才在她肚里安家几月,她已是时时惦念。而云伯眼见自小养大的孙儿这般模样,怕是不知怎么心疼呢。
“云伯,您别哭了。吉人自有天相,公子以后定然会有痊愈的一日。我。我刚才也是一时恼的厉害了,一会儿就去给公子行礼赔罪。”
“呀,丁姑娘你不走了!”云伯立刻抬起头来,扯了袖子胡乱抹了眼泪,惊喜道,“这可太好了,有你留下照顾饮食,公子……不,我这孙儿定然会好起来。方才他也说自己发脾气有错,还让我带他给你赔罪呢。”
丁薇听后,果然脸色好了许多,即便这云公子脾气有些恶劣,但好在还算明理。
“那好,云伯。灶间还有些食材,我再去包些饺子送来,不好饿到公子。”
“好,好,辛苦丁姑娘了。”
云伯欢天喜地的送了丁薇出花厅,眼见她往小灶间去了,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冷不防一直站在屋角的林六却是开口问道,“云伯,这姑娘到底是什么人?您待她是不是太客气了?”
云伯被吓了一跳,猜得留在院子里的影卫们怕是都起了疑心,于是想了又想就正色应道,“说起来,你们风火山林四组跟着少爷的时日远不如我这老头子长。我们云家世代为公治家奴仆,从无二心。我即便有事瞒了你们和少爷,也定然是为了少爷好。如今还不是说话的时候,总有一日你们会明白原委。但是,你们也要记得,这丁姑娘身份贵重,她的安危不容有失,否则你们就是最大的罪人!”
老爷子说完,也不等林六再开口就转身回后院去了……
料,原本是备着给云伯准备一份尝个新鲜的,这会儿之只能再次送去后院了。
小青不知方才那场争吵,还以为这饺子有她几个,待得发现又装盘送去后院,忍不住失望的垂了头。丁薇看得好笑,正巧她也有些饿,就把最后的一块面揉了,烙了几张葱油饼,就着新熬的小米粥,两人吃的也很痛快。
后院里,公治明慢慢吃着白嫩的饺子,韭菜的鲜香在口腔里蔓延,好像窗外放肆张扬的春意,都被他吞进了肚子。不同于那种隔着窗扇,坐在阴影里远眺日阳的遗憾。不知不觉中,有种喜悦慢慢在他心底生了根。
怪不得那女子方才恼怒,糟蹋了这样的吃食,确实不该。
“云伯,这饺子味道不错,看赏!”
“是,少爷。”云伯笑眯眯应了,喜得抬手捏了筷子又把剩下的几只饺子捡到了少爷碗里。
公治明有些饱意,但眼见老管家满脸期待,想了想又吃了下去。
云伯果然脸上开了花儿,试探问道,“少爷,家里人手确实有些不够。香香那丫头,哎,都是老奴没教好。不如以后丁姑娘做的吃食,就让她自己端进来吧。这姑娘有双巧手,人也聪慧,有时候做的吃食,老奴都没见过,也怕伺候不好少爷……”
公治明重新依靠在床头,拿起一本未读完的书,良久,就在云伯心里忐忑后悔时候,他居然应了一句,“好,你看着安排吧。”
“谢少爷,老奴这就去知会一声。”云伯大喜,赶紧应了,端着托盘去了前院。
丁薇这会儿早吃饱了,见得无事就去大灶院帮着李婶子整治猪下水。
前世很多商家卖的卤味,一小盘的价格动辄就要几十块,其实就是暴利。卤味做起来很简单,关键就在于卤汁的熬制。
大灶间里虽然食材没有小厨房那般精致齐全,但基本的调料也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