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了眸子道:“先生,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先生?”温桁显然是受伤了:“心心,你想把一切都忘记,我支持你,我们回去。就当你什么都没有听到、没有看到……”
不能当!所有已经发生了的一切,已然无法改变。我茫然的道:“先生,我们以前认识吗?你说的,我全都听不懂。”
我看了他一眼,把地上的竹子捡起来,打算不理他,径自把竹子抱到后院去。
温桁愣在那里,“认识吗?我们以前认识吗?”
我抱不住,竹子又滑落了几根,我蹲下来去捡,温桁像是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似的,蹲了身子问我:“对不起,我唐突了,不过,你要把这些抱去哪里,我来帮你好么?”
我之所以会出来见他,不过是不想他在这里一直呆下去罢了,我的“失忆”没能让他退去,反倒让他越发执着。
没等我回答,他已经捡了地上的竹子,抱着往后院走了。
他把竹子放在后院的院子里,看见我已然削好的一些竹签,便也坐了下来,手里拿了刀,把之前的那些竹子剖开来,取下竹蔑,削成竹签。
“这里是我和师傅生活的地方,请你离开!”我对温桁道。
他一言不发,只顾着把手里的竹签削得又尖又光滑。
“你到紫华庵多久了?”温桁问。
我不太想回答,只道:“紫华庵向来不留客,天气已然好转,山下的塌方也已修缮,先生请即日便离开吧。”
温桁看着我,看了半晌,正要回答的时候,手机响了。信号不好,时有时无,他接了手机,往旁边走了几步,声音略显出了惊讶:“和沈家决裂?为什么?”
“好,不管原因,这对于我们来说,正是时候!”温桁一改之前温润的模样,颇有一股杀伐决断的样子。
只那一句话,却像是炸开了我的心湖一般。
和沈家决裂的,温桁又想对付的,只有杜家!
为什么?杜辰渊和沈姝痕订了婚,为什么要决裂?
明明我该恨着他的,可是当听见温桁的话时,为什么我下意识的替帝一担忧?
刀片太过锋利,一不小心,把竹签削断,插到了肉里,指尖立即冒了两滴血珠。
“我先走……”温桁收了电话,原本打算告辞,一眼看见了我指尖冒出的血珠,还是没有管住自己,往前跨了一步,把我的手指抓过去,放进了嘴里。
他在替我吮指尖的血!
这样亲密的动作,就算以前我们生活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少有过。
我想把手抽出来,微微用了点力,却仍被他含得紧紧的,只得微微抬起了眸子问:“我们以前真的认识吗?”
温桁,我不想回到那个世界去了,所以,你、杜辰渊都请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温桁松了口,我的手指得以解救出来,指尖的位置,有一条十分小的口子。
温桁点头道:“认识。我是你的结婚对象,如果不是临时出了别的事情,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
是啊,我答应过温桁结婚的,如果不是温姨突然去世。
也许是同样想到了温姨的死,温桁有些许黯然。
我点了点头:“这样啊,可是我全都不记得了。”
我抢在温桁接话之前道:“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我觉得很好,很平静!”
温桁认真的看着我,一眨不眨的。
我和他对视,的确,这是我的心里话。虽然也会忍不住想念依依,但现在尚处于矛盾中的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前行。
温桁眼里闪过各种情绪:愤怒、仇恨、难过、神伤,最终只握了握拳道:“既然这样,那我不打扰你了。”
他往外走,手一直握成拳,不曾松开过。我听见他的低语:“心心,杜辰渊伤你的,我一并向杜家讨回来!”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晚上和师傅吃饭,好几次都光顾着吃米饭,没有夹菜。师傅把菜夹到我碗里道:“忘心,你要做的,不是躲,不是逃,而是放下!”
“放下”,这样的两个字加在一起的笔画也没有多少,但做起来却那般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