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乔苏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身旁的护士正在小心翼翼地帮她取着嵌在手掌心中的玻璃渣子,她轻皱着眉头,仿佛不觉得疼一般,声音清亮,“您消消气。”
何令仪没好气地看了乔苏南一眼,也没再说什么,似乎在埋怨她也不懂得心疼一下自己一般,不由得对自己的正牌儿媳妇多了一份怜爱,毕竟岑子倾这样的人,的确不需要她们再多么心软了。
但既然当事人都发话了,她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名门夫人也更是不好再大动肝火,只是多深深地看了岑子倾一眼,表现出浓浓的失望之意。
冷晟心落在岑子倾身上的目光更是如同寒冰,先前对她产生的一点同情和心疼这会儿也尽然消失不见。
岑子倾慌乱地看着眼前的三个人,眼底浮上了一层一层朦胧,慢慢氤氲出水珠来,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双刚刚把人推倒在地的手,意识到自己刚才竟然疯狂到失态:“我……我……”
“护士,我儿媳妇怎么样了?”何令仪不想再理会岑子倾那一脸的委屈和可怜,转身向着乔苏南,看着护士小心翼翼地从模糊的血肉中挑出一些东西,不由得紧紧皱起眉头来,看得她心里一阵阵的心疼。
倒是她多管闲事把儿媳妇带回了顾家,才惹来这样的事情。
她也算是终于能够理解为什么顾琛言当初要将她带去临水别墅住了。
“问题不大,只是这一地各式各样的药水浸润到伤口里了,需要好好消毒。”又挑出一块玻璃,乔苏南依然只是轻轻皱眉,没有发出任何表现疼痛的惊呼声,护士取了棉球来擦拭着她尚未成功止血的伤口,不由得敬佩这个女孩子的坚强。
手掌上的玻璃渣子被清理干净了之后,护士打量着乔苏南的身体,她今天依旧是一身短袖短裤出门,腿上和手臂上也因为没有任何的防护而被扎进去了不少零零碎碎的玻璃,那白皙光洁的皮肤上多了许些红色的出血点,让人看了觉得惋惜。
但愿别留下什么伤口才好,原本是多完美的一具身体。
“不过身上伤口太多了,还是要让医生来看看,先给这位小姐安排病房吧。”
护士补充了一句之后,得到何令仪的应允,便出门去做登记,取了钥匙开了一间隔壁的病房,安排乔苏南先住了进去,不过伤口还没处理之前,不敢让她躺在床上,以免玻璃扎得更深。
“我给阿言打个电话。”何令仪拿出手机。
乔苏南却抬手拦住了她:“妈,阿言现在应该在忙爸的事情。”
“他能处理好,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何令仪执意拨通了顾琛言的电话,越发心疼,“媳妇儿受伤了,总得来看看。”
乔苏南见自己也拦不住什么,便没有多说什么,就乖乖地站在那里给医生检查自己的伤口,玻璃渣子都挑干净了之后又给她包扎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扶她上床躺好。
肌肤突然触到VIP病床的柔软,即便动作很轻,伤口也包扎的严实,她还是感觉到了一瞬来自身体各处的刺痛,于是抿起樱唇,微微用力,抿得唇瓣有些发白。
……
琛海集团的办公大楼。
顾琛言还没有接到电话得知自己老婆在微城医院受了伤的事情。
他此刻正翘着修长的两条腿倚在自己的总裁椅上,骨节分明的几根手指拈着手里的几张印了黑字、盖了红章又略微有些泛黄的白纸,他依然带着那个遮了大半脸的黑色面具,墨眸中的深意令人捉摸不透,他的目光落在末尾落了签名且盖了印章的地方,狭长的双眼微眯,倏然一凛,线条清绝的薄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是说,这份合同有问题?”
“是的,言爷。”宋律师指了一下顾琛言正在关注的那个位置,胸有成竹,“这些年来我一直在研究这份合同,从来没看出有什么问题,那日偶然间翻阅到一个微城电视台关于著作权转移的合同案子,才终于找到了二审能够胜诉的办法。”
“说说看。”顾琛言抬眸看着宋律师,目光沉静。
“这个乙方的章,盖的是政府公章,顾总在前几年的时候不仅是顾念集团的一把手,还在政府机关任职,按理论说签字又盖了政府公章,代表的便是政府,因此,这大笔的资产也是从政府嘴里吐出来的,这才导致被扣上挪用公款的罪名。”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顾琛言隐隐表现出了自己的失望,但还是想听宋律师说下去。
宋律师是律师界的一把好手,他请来他,也自然是因为信任。
“不过,未必是先盖的章,还是先签的字……”
宋律师没有讲话说透,却引得顾琛言的墨眸中闪过一丝令人难以捕捉的光芒。
出了这件事情之后,顾天成因为愧疚难安而辞去了政府的工作,专心留在顾念集团做他的总裁,从此再也不愿跟政府机关有任何的牵扯,其他人不知道其中缘由,顾家和冷家人是明白的。
至于这公章……
事后,顾天成的确说自己没有盖过公章,所以才更加笃定这是一场阴谋。
以书面形式订立的合同,自双方当事人签字或者盖章时合同即为成立,但并不需要既签字又盖章的,所以当时顾天成也并没有拿出顾念集团的公章来,却被人事后在自己的签名上盖了政府公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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