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妲挣扎了几下,那将士已经反拧着她的手臂,希妲整个人都是埋在地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同全身干净整洁而又华美的袭歌,简直是云泥之别。
袭歌已经无心同她笑意盈盈,背过身子,目不斜视的看着牢中其他疯疯癫癫的囚犯,“希妲,如今这般都是你自找的,你早该知道,这一天不会迟。”
希妲只是死死的瞪着袭歌,袭歌看了眼地上眼神噬人的希妲。
希妲猛的张嘴:“袭歌!我要诅咒你!我要你错付一片真心,被人弃之如履,因爱离别,求不得而发狂,千疮百孔!”
偏是袭歌没有一丝波澜,缓缓转身,眼神直愣愣的看着地上还在垂死挣扎的希妲:“千疮百孔?哼,本就是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你不知?我本就是罗刹,我为何——要怕?”
“挖眼,去耳,断手足,最后以汤镬,暴尸荒野。”
袭歌有条不紊的吩咐,似乎早就知道该怎么对希妲,可是声音中是藏不住的苍凉。
明明全部仇都报了,可是心,为何,一点都不开心?
袭歌走后,都是将士和牢中的狱卒不可思议的眼神,明明是个碧玉芳华的少女,怎么会那么,冷酷?
后来宫中就说,妲妃娘娘死的时候惨极了,支支吾吾说不得话,鼻涕和眼泪,血水都一起混在一起,从大锅中捞起来,肉都是烂的。
袭歌此时正躺在陆离的怀中,笑的开心,可是笑着笑着就淌下了几滴泪,大颗大颗的灼着陆离的心,陆离有些慌,一把掰过袭歌的肩膀,“怎么了?”
袭歌摇摇头,一句话也没说,当初和垣修商量好了,如今希妲和娄尚书都已经除了,下一个是不是,就是陆离?
垣修的队伍还有多久就能回京?她不知道,此时却突然后悔,想终止了这份契约,她想护住面前突然温柔的男子,想护住他。
陆离又是笑了,伸手覆上了袭歌的眼睛,清清浅浅的啄了一口唇瓣,随即就紧紧的搂进了怀里,“你还是不开心?”
“嗯——”隐隐带着些哭腔。
这些日子,少女好像又回到了很多年前纯真的模样,说话也是陆离陆离的喊,这叫陆离是说不上来的欢喜。
他抱着少女,抵着她的头,“若我说,还有楚人,在北齐好好的过着,你可会——”
“什么!”
袭歌猛的抬起头,就是撞上了陆离的下巴,倒是叫陆离倒吸了口凉气,怀里的丫头头是铜头吗?
陆离忽然一把搬正少女的身子,两人对视,“我说,在那场战役中,活着的楚人都被我安置好了,在一个地方,安静的过着男耕女织,不受纷扰,足以自在的生活,你可要见见?”
他早就想告诉怀里的少女,可是那时候的她根本什么都听不到,只是陷进了报复他,互相厮杀。
袭歌被陆离带到一处僻静的村庄时,有些晕,那是她说过多少次,梦中的模样,静谧,和谐,夕阳西下,落日余晖,和人间里的炊烟袅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