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夫人慢慢退了笑意,望了一眼满眼热切的方丞相,叹气道,“我的身子,怕是自己最清楚,拖不了两年了,倒是劳烦老神医费心了。”
魏老爷子也不客套,再床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硬邦邦道,“你是病人,我是大夫,能活几年还轮不到你说了算。”
丁薇苦笑,还要给老爷子描补几下,打打圆场,不料方夫人却被老爷子训得笑了起来,好似眼里也多了几分希望,“那就劳烦老神医了,最好让我多活个七八年,我也看看安哥儿长大之后有多英俊。”
魏老爷子没说话,伸出手抓了她的腕子就诊了起来。左右两侧都号了好半晌,末了又回头吩咐丁薇,“徒儿,你也过来摸摸看。”
丁薇针灸有所小成,最近正好在练习号脉,先前已是给武侯府上下都诊治了一遍,获益良多。这会儿听得师傅这么说,也不客气,坐下也是号了片刻。
“方夫人,您是不是时常气短乏力,怕冷的厉害?”
“是啊,”方夫人点头,应道,“即便盛夏也要盖棉被睡觉,冬日里睡火炕,屋里火龙不能断了烧。”
丁薇又仔细看过她的脸色和舌苔,末了又问道,“晚上会盗汗吗?”
“会,”这次不等方夫人应声,站在一旁心急的蓝霜就抢了话头儿,“我们夫人每晚睡觉出汗都能把被子打湿,若是不赶紧换干爽的,就容易染上风寒,咳得厉害。”
说罢,她到底忍耐不住,小心翼翼问道,“丁姑娘,您看我们夫人能治好吗?哪怕稍微好受些也好。”
方夫人显见很是倚重蓝霜,见她失礼也只是嗔怪的瞪了一眼,末了冲着丁薇笑道,“丁姑娘不要听这丫头胡说,生死有命,若是不能治,也是我命里的定数,你不要多心。”
丁薇见主仆两人这般,倒是更觉亲近了三分。若方夫人是个刻薄的,身边丫鬟也不能这么关心主子。
她侧身挡了旁人的视线,掀起方夫人的衣袖看了看,又低声问了几个问题。这才起身同众人点点头,然后扶了师傅聚在屋角商量起来。
“师傅,我原本以为方夫人这病症是喘疾,但方才诊脉又觉得是肺虚,只不过一直没有对症吃药,耽搁时日久了转成了肺阳虚。您看呢?”
魏老爷子眼里闪过一抹欣喜,但开口还是问道,“说说,你怎么判断的?”
“诊脉的时候肺经特别虚弱,然后方夫人的舌苔白,脸色也惨白,气短乏力,盗汗。这都是肺虚的症状,但是我后来又看了她的手臂小腿都有浮肿,排尿也不顺畅,这就是转成肺阳虚了。”
魏老爷子点头,赞道,“不错,脉象一丝不错。”
“那师傅,开什么方子呢?”
“先开保元汤,加五味子。吃上半月,待肺气补益,再更换玉屏风散加紫苏。”
魏老爷子皱眉想了一会儿,就示意蓝霜取了纸笔,末了把药方写了下来,仔细交代了需要小心之处。
方家三口在一旁听了,都是惊喜有加。
方丞相许是还有些不能相信,毕竟这么多年,寻遍了名医都说要静养。人参鹿茸首乌灵芝,但凡叫得上来的名药吃了无数,都没见过半点儿效果。
这两年眼见老妻越来越虚弱,他都有些绝望了。不想魏老爷子几句话,好似这病症并不难。他无论如何也是不敢相信!
“老神医,内子这病有得治?”
魏老爷子横了了他一眼,冷冷道,“当然有,先前你们哪里请来的庸医,不知道虚不受补的道理吗?本来就是肺虚,温养一段就好了,结果硬是给治成了肺阳虚,再拖上半年,别说老夫,就是大罗金仙都没法子了。”
“是啊,丞相大人,”丁薇笑着补充道,“方夫人的病症并不严重,就是拖得时日久了。以后对症吃药,将养个一两年,不说会长命百岁,起码可保十年寿命。”
“十年?”听得这话,连方夫人都激动了。她已经随时准备去见阎王爷了,没想到还能保下十年寿命,如何能不惊喜。
“老爷,妾身有救了!”
“好,好,有救了!”
这夫妻俩太过惊喜,已是顾不得什么礼仪,抱在一处哽咽难言。
方信看得心里五味陈杂,末了扭身请丁薇同魏老爷子出了屋子。
方家的大厅除了屏风和高脚几、太师椅,只在屋角有两盆盆栽,布置的很是大气疏朗,丫鬟们上了茶点,安哥儿就拿了一块糕饼满地跑着玩耍。
丁薇打定主意回去后要给这小子立立规矩了,所以也没多理会他。胖小子是个聪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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