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起来,就着两人婚期将近说了几句闲话。不过,一直等到饭桌儿撤去,众人也没等到丁薇说起白日里的诗会,于是琢磨着她是另有安排或者顾忌,也不好催问,就各自散去了。
其实,丁薇根本没当回事啊。一来她不知道这个时空的人几乎各个爱诗成痴,二来,前世时候,连三岁孩子都会背几首唐诗,她实在不觉得这是个多珍贵的东西啊。
公治明半依在窗前的藤椅上,一边喝茶一边握了一本书闲翻,偶尔抬眼望向忙碌的丁薇,眼底同样添了一抹好奇之意。
丁薇好不容易哄得胖儿子同程娘子去睡觉,末了又吩咐了云影几件小事,这才走到公治明身侧,手里扯了针线筐里的一双袜子缝起来。
许是觉察出公治明的神色有异,她就笑着问道,“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公治明放下书,想了想就问道,“今日诗会,你没什么同我说的?”
丁薇立时瞪了眼睛,撅嘴嗔怪道,“你是不是听说那个仙女公主吐血了,心疼了?”
公治明失笑,伸手揽了她在怀里,低声道,“怎么又抱了醋坛子喝上了,我说过我只看重你。”
丁薇翻个白眼,勉强算是相信了他的说辞,但依旧追问道,“那你问白日里的事做什么?”
“我是听说你背诵了一百首诗词…”
“哦,原来是这个啊!”丁薇不以为意的抄起针线又缝了起来,顺口应道,“还不是方大哥那些同窗催得紧,我原本还想留着给儿子启蒙呢,结果倒好,被他们硬是‘抢’去了,还不给我稿费!”
她越想越觉得恼怒,扔了手里的针线,抓了公治明的胳膊摇晃,“宝哥,我吃亏了,怎么办?那些诗词分开卖,怎么也能赚几百两银子吧。就是整个捆一起卖给书铺,是不是也能赚一笔?正好我要买铺子还没银钱呢,真是亏大了!”
公治明真是听得哭笑不得,若是别人得了这样扬名天下的好事,怕是要笑得发疯,到了她这里,反倒因为没有赚到银钱懊恼。要知道银钱好赚,名气却不易得啊。
丁薇哪里管这个,依旧在嘟嘟囔囔,盘算着明日去寻方信要银子。若不是看在他的颜面上,怎么会遭了这么大的损失。
公治明越听越是忍耐不住,朗声大笑,惹得丁薇更懊恼了,伸手掐了胳膊嚷道,“你到底笑什么,我亏钱了你很欢喜啊?都是我嫁妆钱啊,让你娶个穷媳妇,看你将来去哪哭!”
“你啊!”公治明收了笑,低头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记,叹息道,“你从来不知道,你就是自己最好的嫁妆。”
丁薇想了想,猜得那些诗词有些说道。对于抄袭这事,她也着实心虚,就小心翼翼问道,“那些诗词真是没人听说过?不会有人找来吧?”
“有,明日定然会有找上门。”公治明笑着应了一句,末了任凭丁薇催问也不肯再说,气得丁薇撵了他早早回去睡了,连个香吻都不肯再“施舍”。
这一晚,对于京都的文人们来说,是个无眠之夜,对于丁薇来说也同样不平静,梦里被李白杜甫轮流指了鼻子批评,早起时候,免不得就挂了两只大大的黑眼圈儿,就连公治明进宫都没来得及送。
她一边哈气连天,一边问道,“今日谁跟去伺候的?”
“姑娘,是连翘。”云影帮忙系了衣裙的带子,然后麻利的投了温热的湿布巾递过来,到底还是问道,“姑娘昨晚睡的不好?”
“别提了,”丁薇瘪嘴,懊恼道,“债主都追到梦里来了,怎么可能睡好?”
云影同当归两个互相对视一眼,都是有些奇怪,几个铺子都在赚钱,即便不是金山银山的赚,但也没听说赔钱啊,怎么就欠债了。
丁薇刚要说话,但抬头一见镜子里的模样,立时惊叫起来,“哎呀,这个大熊猫是谁?”
众人不知熊猫是什么,但也猜得出主子是在说自己的黑眼圈儿,于是笑道,“姑娘别急,一会儿寻些冰块敷一敷就好了。”
“罢了,还是慢慢散吧,别黑眼圈没散掉,最后再敷肿了。更没法见人了!”丁薇摆摆手,坐在饭桌前一边喝粥一边问道,“真好今日无事,就给安哥儿做几个熊猫布偶吧。这小子还没起呢?”
正说着话,古嬷嬷就同程嫂子抱了安哥儿进来了,程嫂子顺口应道,“小主子昨晚同大娃二娃玩闹的晚了一些,今早起晚了。”
“小孩子都这样,猫一日,狗一日。”
丁薇伸手抱过打理的干干净净的儿子,“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末了喂他吃粥。胖小子如今已是不耐烦再做只会说一个字的“小孩子”,开始努力往两个字的方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