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舍得离开他们。
既然事情又拖延了下来,丁薇不愿父母心急,第二日就托人送了信说云家有事放不下,还要过些时日再进城。
丁家众人接了消息却都着急了,尤其是老丁头与吕氏,总觉得这事不对劲。
之前云伯请丁薇去云家做工,明明是说照料公治将军的饮食,但是如今公治明极少在府中。大军也即将开拔,她一个厨娘留在云家也没什么用处,怎么就不能回家来呢?
老两口越想越犯愁,吃喝不香,丁老二看在眼里也是心急,就又传信让妹子尽早回去。
丁薇接了消息也是头疼,想了想还是要亲自走一趟,一家子好好商议。
正好云伯也生怕留不住丁薇母子,想要去寻少爷拿主意,于是一辆马车载了心事重重的老少两个,第二日一大早就上了路。至于魏老头儿,留在家里守着安哥儿。老头儿虽然看似有些喜怒不定,但对徒孙儿却是疼爱到了骨子里。
清屏县城只是个占地几十亩的小县城,原本就不算繁华。如今的县令许昌是个能干的,官道上流民已经少了很多,可依旧算不得太平无事。马车外,赶车的是林六,坐在车辕的是云影,车尾又站了两个护卫,以这四人的武力,等闲十几个大汉也别想近身。
这些人手都是公治明当日特意嘱咐留下来的,至于山一和风九就跟着主子进进出出了。
丁薇先前见进个城还要这般大阵仗,很有些不好意思。好在还有云伯在一旁,她也就没有矫情的拒绝。
丁家众人住的宅院所处偏僻幽静,此时县城的治安已经恢复了正常,住在这里倒是安全无虞。
但是丁家人除了有事,还是很少出门闲走。如今街道上很安静,除了几家粮铺与饭馆没有关门外,其他的铺子都歇了业,可见大半人家都是很谨慎。
丁薇下了马车,云影已经叫开了门。丁老大看到是妹妹回来了,很是欢喜,正要招呼着她入内,就又看见了云伯几个站在马车旁,那笑容不免就僵硬了几分。
丁老头儿与吕氏闻讯也都迎了出来,见到自家闺女回来竟是这样大阵仗,一个个心里又添了三分狐疑。
云伯好似没有看出丁家人的神色有异,拱拱手,很自然的寒暄道:“丁姑娘执意要回来一趟,老头子担心路上不太平,就带了几个人护送。”
听得这话,丁家人都觉有些羞愧,毕竟人家这是一片好意啊!
吕氏忙笑脸相迎,丁老大兄弟也行礼道谢。
只丁老头儿心里有些嘀咕,自家闺女到底是去云家做厨娘了还是做夫人了?这样大的架势,由不得人不怀疑。
很快,丁家众人就把云家众人迎了待客的正厅。这宅院虽然出自云家的手笔,但云伯却是第一次进来,眼见地方虽小,但五脏俱全,又拾掇的干干净净的,心里就填了三分满意。
刘氏就泡了茶送上去,还是之前的雨前龙井茶。这是丁家如今最好的茶叶了,一般贵客上门就会端出来招待。
王氏则送了两碟子点心上去,这也是丁老二看到家里有客,匆忙吩咐胡伯去前面茶馆买回来的。一样红枣糕,一样豌豆黄,又带了几个夹了肉馅的油酥饼,巴掌大小,饼上面洒了些黑芝麻,一看就很有食欲。
所谓礼轻情意重,云家即便清贫,但这些东西却是用心准备的,云伯显然知情,眼中就含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笑容。
丁老头客气道,“家里没啥好的,就请云老爷尝尝家门口卖的点心,还请不要嫌弃。”
他这说话倒是也很文雅,不像是一般的庄稼汉子。
云伯笑呵呵摆手,“丁老哥太客套了,以前有些不得已的苦衷,这才对外称一声云老爷,但是如今我家主上的身份大白于天下,我也就不好瞒着了。说起来我不过是公治家的老奴,一个下人罢了,老哥和老嫂子可千万不要折煞我了!”
丁老头儿就将烟杆子放在桌上,笑了笑:“云老爷这话就太过了,什么下人不下人的,我也听薇儿说公治将军对老哥十分信重,几乎同家里长辈没什么分别。您这身份,绝对贵重!”
吕氏也是连连点头,“那是!咱们家也不是那势利眼,云老爷这一两年对我家薇儿一直很照顾,我们都感激着呢,就冲着这个,您呀,就是咱家的座上宾!”
这老两口的话说的实在让人心里熨帖,云伯就笑得更欢快了,“既是如此,那咱们也别互相让来让去的了,我也很喜欢丁姑娘和安哥儿,多照顾几分是应该的。只是,老哥和老嫂子也不用称我老爷了,听着生分,看着年纪,老哥比我虚长几岁,不如就叫声云老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