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撑不起了。这烂摊子留给子孙后辈,这唐家的那些旁支族老,还不反了天了?干脆点的,就这样了结了呗。”
众人惊愕,原来苏州唐太岁,人寿也有尽时啊。
那个时代风起云涌,李勋德、唐茂川、杭御,这些两浙的巨商,如今尚存的,也就唐茂川一人,可想而知,唐太岁死了,也就预示着一个时代的落幕。
……
江南的凛冬腊月,寒风刺到骨子里的冷。
前几日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冷得李伯言被封印在了床上不敢动弹。今日出了暖阳,才穿着厚厚的皮裘,从屋子里出来。
他瞅了眼屋外练剑的仇巾眉,真是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啊,这丫的,穿这么点衣裳,不怕冻死吗?
仇巾眉瞥了眼裹成粽子似的李伯言,冷笑道:“瞧瞧你,跟个草包似的。”
李伯言打着哈欠,回了句,“总比你个母夜叉要好,对了,你还不知道母夜叉吧,康伯的《水浒传》才开了个头,以后你就知道了。”
一剑递来,只不过带着剑鞘,在李伯言的天灵盖上就是啪的一下,“想来也不是个好词儿!”
李伯言捂着脑袋,心里暗骂道:个疯婆娘,等着,等老子长大了,一棍子闷翻你!
今日还有正事,李伯言就暂时放过了仇巾眉,抖着个小碎步,跑到了侧院里,总是住客栈也不是个事儿,何况还有这么多号人,李伯言这个庄子,离城里也不远,倒是极好的根据地。
唐睿养好了伤,就是脸上那条疤,血痂还没脱落,拿着稿子翻看着,他如今已经中了斗破的毒,李伯言拗不过,只能将前二百章的稿子交给他,让他提前看一波。
“唐家请我去和丰楼吃顿便饭,你要跟着去吗?”
唐睿拿着稿子的手一抖,依旧低头看着小说,摇了摇头,默不作声。
“和丰楼要盘掉了,要不要我盘下来?”说实在的,李伯言还是有些同情唐睿了,这混的,给老爹赶出家门,话说回来,还是跟李伯言有些关系的。
“不用了。”唐睿低着头,“我又不是唐家的人,他卖不卖酒楼,与我无关。伯言不必费这个心思了。”
“咱们是胜利者,你怎么跟吃了败仗似的?要我说,今日就去会一会你爹,看看他见到你,会是如何一个姿态。”
唐睿脸色苍白地看着李伯言,说道:“伯言啊,当初我是因为康达世叔的关系,才拿你当自家兄弟,现在,我只是希望,你拿我当兄弟的时候,不用考虑其他姓唐的人,他们是死是活,跟我无关,好吗?我唐睿,从小就个娘,娘死了,就是孤儿了。”
李伯言点了点头,道:“明白。等我料理好了这边的事情,咱们就回永州,我爹见信说,上回你去临安了,也没碰上面,这回让你去永州见见。”
唐睿脸上浮现出一丝释然,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