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蓝海星,九州国。
天还没亮,平城某小区里就传来了人民艺术家们吊嗓门吹笛子的声音,更远的地方是一片开阔的广场,各式大爷大妈们齐聚一堂,或是跳舞或是打太极,热闹地让人根本睡不着觉。
燕长歌起了个大早,将昨天刚买的低筋面粉从橱柜中翻出,又翻找了些其他的材料和工具,一一整齐地摆放在案板上。
他拿出一个干净剔透的玻璃小盆,熟练地打了个鸡蛋,用保鲜袋快速分离蛋黄和蛋清,而后将口感清脆的低筋面粉、蛋黄、糖粉、红糖、姜粉、清水分别加入了玻璃小盆中搅碎,把手伸进去,细细的揉捏了起来。
少年的手纤细干净,掌心处没有半点死皮或是老茧,精致地如他的面容般细腻好看。他全神贯注地忙活着眼前的工作,手上的力道不重也不轻,却刚好将面团中的材料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
“燕妹妹,又烤面包?”穿着背心热裤的美艳女人大手大脚地闯了进来,一边吸溜着酸奶一边嫌弃道:“大老爷们吃什么饼干,这么没有男子气概以后哪个女人会要你。走,跟姐下楼跑步去。”
“不去,面还没揉完呢。”
“还没结婚就当起煮夫来了?你是真打算待字闺中随时嫁人是吗。”
燕长歌头也不抬道:“我不煮饭你煮?对不起,我还不想英年早逝。”
“……”
“记得帮我买几颗柠檬回来。”
女人愤恨地踹了少年一脚,将杯子放在洗碗池里,披上件外套就下楼去了。
燕长歌继续低头认真地揉着自己的面团,那巴掌大小的面团已经成功聚拢到了一起,不再那么粘手,他才将这尚未完全完成的饼干原料放入冰箱松弛。
一个小时之后,松弛好的饼干原料已经重新被放到了面板上,红糖星星点点的遍布在卡其色的面团上,像是牛奶糖色的星空上遍布了深色耀眼地繁星。他将面团拍扁,用擀面杖快速娴熟的擀成合适的厚度,然后取出四个不锈钢制作的姜饼模具,一一抠出小人地形状。
就这样反复炮制了十几块饼干,最后一块面团实在是没办法切成人形,少年想了想,灵巧的双手快速在面团上揉捏了起来,竟是捏出了一张活灵活现的小猫的脸庞。用小刷子将早先滤好的蛋清刷在抠好的饼干上,而放进烤盘中烘烤,没过多久,屋子里就充满了姜饼特有的甜美香气。
“姐姐怎么还不回来?”
一个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燕长歌已经将十几个饼干全都画好晾干,可仍旧没有等到燕南菲回来,正当他拿着钥匙打算开门打算下楼去找时,一个人影飞快拉着他冲进家里,而后将门死死扣住。
这人,正是早该晨练回来的燕南菲。
只见燕南菲脸色苍白,□□的胳膊和大腿上满是黏腻的血渍,她浑身颤抖地靠坐在防盗门前,紧紧拉着弟弟的手不放,仿佛溺水之人抓了最后一颗救命地稻草。
“姐,你怎么了?你受伤了?”
于此同时,剧烈地敲门声忽然响起,似乎有人急切地想要破门而入,燕长歌抽手打算去看,却被燕南菲一记小擒拿捂住嘴摁在地上,半点也动弹不得。
“别出声,也别去开门。”
燕氏姐弟皆是习武之人,但与只有三脚猫功夫的弟弟不同,姐姐燕南菲是个名副其实的高手,别说是一个二十岁的少年,就算是一头老虎她也能轻松制服。然而此刻被她摁在身下的燕长歌,却能清楚的感觉到姐姐颤抖的双腿和手臂,那双纤纤玉手牢牢地扣在他的肩上,仿佛再一用力,就能将他的骨头捏碎。
这样的燕南菲,让燕长歌忽然想起了十岁时的那场大火。那时的姐姐也是这样抓着他,在混沌的烟雾和火舌中,将他带出火场的。
“姐,我疼。”
还没等燕长歌继续求饶,抓着他的那只手就忽然一松,紧接着就是女人重重倒地的声音。他吓了一跳,连忙抱住了昏迷的姐姐,这一摸才猛然发觉——脸色苍白的姐姐,身上竟然这么烫!!
他手忙脚乱地把姐姐抱起来放到沙发上,屋外沉默的敲门者还在急促地砸着门,仿佛非要进来不可,燕长歌拿起手机报警,听到的却是占线的嘟嘟声,打急救电话,直接就没有打通。他丢掉手机,跑到洗手间拿出湿毛巾帮姐姐细细擦拭身上的血液,发现那些血并不是她的之后才稍微松了口气,一头扎进药柜中翻找起退烧药来。
让昏迷的人吃药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吃一半漏一半,但总算是把该吃进去的剂量吃够了,等他扶着姐姐进卧室之后,外面的敲门声已经停了。
刚才情况紧急,也没什么机会给燕长歌好奇,此刻他才终于想起来看看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将窗帘拉起,屋外人间地狱的惨状顿时映入眼帘——
一大堆满身血污地人聚集在一起,用手分食着血淋淋地生肉。燕长歌从未发觉自己的视力竟然这么好,即使身在五楼,他也能够清楚的看见,那些人大张着嘴,血液从嘴巴进入,又从断掉的喉咙里流出。部分糜烂的肉糜挂在他们的脸上,从那破烂地腮帮子里探出的半截生肉,那分明,就是人类断掉的手指!
他压抑住尖叫的冲动,惊恐地拉紧了窗帘,打开电视,将声音调到最小。
“现在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我市正爆发一种急性狂犬病,据调查……目前病情已经得到控制,请市民们主意卫生安全,谨慎出行。”
妈的,得到控制会有一群聚集在我家楼下吃人肉?什么狗屁狂犬病,这分明就是活生生的丧尸!
他将地上的电话捡了起来,给自己的关系好的同学一一打了电话,然后又在翻电话本里翻了半天,终于将最后一个电话拨了出去:“沈哥,你现在在哪儿呢?咱们楼下聚了一堆的丧尸,你千万不要回来。”
沈靖冰是燕家姐弟的青梅竹马兼邻居,也是燕南菲的同学,不过后来倒是变成了她的学弟了——通俗点说,这人就是传说中的学渣,属于那种超过六个就数不明白的类型。但这家伙身世好,也有点能耐,年纪轻轻就独自经营了一家外贸公司,除了不太会看账单之外,怎么瞧都是年轻小姑娘们朝思暮想的霸道总裁。
可在燕家姐弟眼里,这个冷面总裁,其实就是个中二病加偏执狂,属于弱势群体中的一员,急需社会各界人士给予关怀和治疗。小时候的燕长歌其实很喜欢粘着沈靖冰的,但当他在同志酒吧发现这货一脸装逼的坐在里面喝酒后,就不再像以前那么粘着他了。
手机里是男人漫不经心道:“我还在医院里,外面爆发丧尸潮,我们正准备转移。你和你姐姐怎么样?”
“我姐姐她……发烧了。”
沈靖冰沉默了良久,看着病窗外漫天地血色,缓缓开口道:“哦,我听医院的人说,变成丧尸的人之前都会发烧,那些人现在都被击毙了。你姐姐……你也最好小心点。”他说完,就把电话挂掉了,将手机递给身边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
“朋友?”
“邻居。”
年轻医生帮他将手臂上的输液管摘下,随口问道:“真的不要紧吗?”
沈靖冰在医生低头时近乎痴迷地看着他道:“不要紧。”
燕长歌连喊了三四声,直到挂线的声音传到耳朵里,他才猛地意识到对方竟然早就把电话给挂掉了。他想起最后沈靖冰跟他说的那些话,顿时异常愤怒地将手机摔在地板上,然后揪着自己的头发,痛苦地蜷缩到沙发里面。
他开始思考一个从前根本不会思考的问题——
我该怎么办。
……
前天,燕长歌坐着沈靖冰的车一起去超市,到了中途忽然被人撞了一下,等坐到车上时才发觉自己的钱包不见了。
作为“千石宗”的嫡系传人,若是让姐姐知道他被一个扒手欺负了,定不能轻饶他。燕长歌也顾不上坐车去超市了,当机立断的下车追贼,结果追了一路,却发现钱包竟被人安安稳稳地放在小区楼下的花坛旁,里面的钱一分不少,就好像……就好像有人是故意将他引开一样。
果然,找到钱包后没到半分钟,就听到沈靖冰出车祸的消息。他刚打电话过去问候,就听见那个有被害妄想症的中二病冷冷的质问他:“要不是你,我根本不会去超市,结果你跳车跑了之后我就出车祸了。你是不是跟对头公司联合好了来谋杀我?你需要钱可以问我要啊,为什么要害我!”
燕长歌:“……哥,我姐随便找一场武术比赛当评委就能净赚八百万,为了钱我犯不上啊。”
“很好!你会知道惹怒我的后果是什么的!”
……结果下午车祸原因就查出来了,原来是他自己忘了打转向灯,结果被路过的车撞上,压根怪不了别人。
从某种角度而言,偷了燕长歌钱包的人其实切切实实的救了他一命。因为他清楚的记得,沈靖冰副驾驶的安全带是坏的,而自己最爱坐的就是副驾驶的位置,假如出车祸,安全气垫可能会救驾驶人一命,但他却是必死无疑!
至于那个偷他钱包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就不是他能弄明白的了。
从沙发上坐起来时,燕长歌已经恢复了平静。托沈靖冰的福,他记得那天打完电话之后,自己独自去了趟超市,买了很多的米面油盐,家里还有八桶新灌好的罐装水,冰箱里的肉类和冰块也不少,刚好可以给姐姐做点能够退烧又有营养的东西。
现在不是他该崩溃的时候,姐姐还躺在屋子里,她还需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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