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右相、虞元帅,杜尚书!”云映绿向三人微微颔首,瞧见三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全盯着罗公公手中的凤冠,她倾倾嘴角,装作没看见。
“娘娘,皇后娘娘!”那边,后宫的妃嫔们花容失色,向她投来楚楚可怜的目光,“三位稍候!”她招呼了一声,走了过去。
这宫门就象是一道无形的门禁,后宫妃嫔除了皇后、太后,在此禁步。
“皇后娘娘,皇上真的走了吗?”妃嫔们慌乱无措地问道。虽说她们并没有得到皇上的宠爱,但皇上在,她们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发发幽怨,坐享清福,无病呻吟几分。皇上若不在,她们就成了御花园中此刻纷纷飘零的落叶般,无依无靠,最后成为一捧尘埃。
云映绿温和地一笑,如沐春风般,让人的心陡地安宁,“皇上只是暂时出去休假几天,他放不下各位娘娘,不久就会回宫来了。”
妃嫔们半信半疑地拧着秀眉,“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娘娘们先回去歇息,晚膳后,我们在讲经堂集中一下,到时我再向各位娘娘好好解释,现在,我该去做事了。你们看,三位大人都在等呢!”云映绿指指身后。
妃嫔们无奈地点点头,惹人怜惜地嘟着小嘴,不太情愿地走了。
云映绿吁了口气,平静下心绪,转过身。
一行人走进御书房,分君臣坐下。虽说她事实上是右相的媳妇、虞晋轩的弟媳、她唤杜子彬为大哥,但是她现在名义上是魏朝的皇后,她坐了上首。
“皇上,他走之前,有没说什么?”才隔两天,虞右相瘦得颊骨突出老高,眼袋都出来了。
云映绿摸过一次朱笔,把玩着,“皇上他太累了,只是休息一下。右相不要多想,发生的事已经发生了,谁也无法再回过头去抹平。那么就乐观地向前看,右相应该知道皇上,他最放心不下的是江山。其他的随时间的推移,一切都会消逝的。”给他时间吧!”
虞右相扁扁嘴,吞咽下夺眶的泪水,“老臣懂娘娘的意思。娘娘你也不必太过担忧,有老臣在一天,魏朝这江山就稳稳的。”
“皇上就是清楚这一点,才敢让我监国。”云映绿温婉一笑,扭过头看向虞晋轩,“虞元帅,你刚回京,应该好好休息,怎么忙着上班呢?你家夫人好吗?”
虞晋轩抬起眉,满眼温柔,“臣的夫人很好,她一直牵挂着娘娘。明天会进宫晋见娘娘的。”
“是吗?我们都很久不见了。”云映绿双瞳晶亮,飞速地掠过一丝羡慕之色。
“臣最近歇息在府中,无什大事,臣进宫帮娘娘看看折,可好?”虞晋轩含蓄地问道。
“好呀,当然好了!”云映绿连连点头。刘皇上是不是捏准了这一点,才胆敢扔下这摊子。
“娘娘,臣刚破获两案,刑部也正清闲,你有需要臣效劳地方,尽管开口。”杜子彬拱手说道。
云映绿淡淡一笑,她的运气一向很好,每次身临绝境,就会受到上天特别的眷顾。
“那有劳杜大人了。”
堆如小山的奏折,在三人的合力相帮下,很快就批阅完。加急的公务,由杜子彬拟成圣旨,送交到各部办理去了。
几人走出御书房时,已是下午时分。
秋阳西斜,天空中,一行北雁向南飞去。
虞右相与虞晋轩先走一步,杜子彬没有着急告辞。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他收起了臣对君的那种恭敬之色,眼中流露出不舍与怜惜。
他以前没有好好看过映绿,这一刻,他站在她的身侧,看着她沐浴在斜阳下,两肩是那么地纤弱,眼神看似是平静,却掩饰不住淡淡的无力和寂寞。
让一个柔弱的女子肩负起江山社稷,这担子太重太重。
“映绿,你……挺得住吗?”心口一窒,他脱口问道。
云映绿晃晃宽大的宫装衣袖,“挺不住就能转身而去吗?”
杜子彬嘴角抽动,“对不起,映绿,都是我……”都是他的后知后觉,他的迟钝,不然,她此刻就是他的妻,也许没有琴瑟同鸣的画面,但必定可以做到相濡以沫。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云映绿一怔,“杜大哥,你错了。嫁给皇上,没有任何人逼我,我是心甘情愿进宫的。现在这一切,只能说是命运的戏弄。以前我不唯心,从不信命运,但现在我信了。一切都是天意。”
她特地又加了一句,“我对皇上是爱,不是屈从。”
秋天的风带了些凉意袭来,她拢拢衣襟,不知煊宸有没带足衣衫。
“只是现在苦了你。”杜子彬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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